云间月一道眼神递过去,别院伺候的下人立即懂眼色地将陈妃那杯凉掉的茶,换了热茶。 做好这一切之后,她就带着屋里的其他人一道退下了。 这时,殿中就只有陈妃和云间月二人了。 陈妃没了方才对云间月的怨恨,此刻冷静下来,多多少少能从她脸上看到一点和蔼的影子。 云间月起身走到窗边,放空目光看出去,瞧见院子一角栽着的杜鹃花开了。 她没回头,同陈妃道:“仔细算起来,我同陈皇后还算亲戚。” 陈妃心里清楚,云间月这是要与她打感情牌。 仔细算起来,在这京城之中,硬是要攀扯的话,谁家都带着一点亲戚关系,今日你家姐姐同他家哥哥成了亲,明日他家哥哥的妹妹,又嫁给了你家姐姐的表亲。 可不就是谁和谁都沾亲带故。 比那剪不清理还乱的麻绳还要乱。 但她现在知道了一些事情,不会出言讽刺,还好声好气道:“是啊,当年你姨母在时,就很得皇后姐姐的喜爱,时常召她入宫,我也见过几次,洒脱随性,叫人羡慕。” 云间月听出她话中说的姨母,而不是母妃。 这说明,陈妃已经知道了她并不是宋宁音的女儿,也知道她是梁侯与宋晚音的女儿。 云间月心里不由感叹,这陈妃果然有些胆识,能得太皇太后如此信任,知道这么多,不愧是当初为了保命,宁愿将刚出生的还是摔死的人。 她无声弯了弯嘴角,嘴里却带着哭腔:“只可惜姨母和母亲福薄,没能看见眼下的太平盛世。” 陈妃偏过头,这才发现云间月今日穿的是一件红衣,头发并未挽成发髻,高高的梳着马尾,挺直地站在窗前。 她那样年轻,容貌也生得好,有那么一瞬间,陈妃以为自己看见了少女时的宋宁音。 她很快收回视线,尴尬将嘴角的笑容掩去,严肃地切入正题:“公主还是说说叫老妇来做什么吧。” 云间月知道她上心了,便没在东扯西扯,直接道:“陈妃娘娘现在可知道了害死陈皇后和齐王的凶手?” 沉默许久后,陈妃才轻轻点了下头。 云间月转过目光,看见她脸上带着某种介于愤怒和痛苦之间的神色。 陈妃咬着牙:“还是宫妃时,我就知道她是个不甘于眼下的,没想到她竟然……竟然……” 就算家族没落,陈妃也是大家闺秀,有些话她说不出口。 好一会儿,她才深吸一口气,将这些情绪都压下去,抬起眼直视云间月:“不瞒公主,老妇每日夜里都会梦见皇后姐姐和殿下,我无时无刻都想手刃了敌人!” 云间月笑了一声,她要的就是陈妃这恨意。 她知道恨一个人有多痛苦,也知道这恨意能支撑着一人做出更多疯狂的事来。 她手指在窗棂上敲了敲,低声道:“不瞒您,钦定侯确实是齐王之子,他也早就知道。这么多年,之所以一直没有承认,是因为他恶心着那人。” 陈妃知道她说的是谁。 虽然知道齐王还有子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