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所以这才没告诉大人。” “是什么样的事情?”我隐隐觉得有些不寻常,“你起来说吧。” 阿勇站起了身,发丝遮挡了他眼中的光芒,“我和小七都是嘉靖十二年入的锦衣卫,也是吴江县的同乡,当然,这些大人可能都不记得了。小七家中平日里做些米粮生意,不算富庶,也算一般,本来与朝廷下达的徙京富户助银一事是无关的,但当地的富户早在正德年间的时候就走的差不多了,朝廷又是每年要迁富,一时哪儿来的这么多富户。” “所以再从剩下的里面选?”我猜道。 他点点头,“选了若不去也可以,交银子就行,本来一年三两也不是交不起,但是当地的州府衙门实收的时候却整整增了一倍有余,再加上前前后后的礼道,一年交的银子远远不止三两。” “地方衙门抽一成,上到省里还要抽一成,剩下的再缴到京师。若按这么算,一年可不得交好多。”我皱眉:“难怪富户们要闹事,这事就没人上奏吗?” 阿勇摇头:“地方衙门都是连根共树的,家里但凡交的起也不会和官府过不去,这次主要还是闹出了人命。” “怎么闹出了人命?” “收缴的时候,地方衙门不知怎的,失手打死了一个富户,这下正好一连十,十连百的激起了其他富户们长此以往的怨气,其中衙门就抓了白家二爷为首的一帮人。”他似乎有意停顿了一下,然后说道:“这白家二爷就是小七的族叔。” “怪不得,他在这会告假回乡,不过依着小七的身份,地方衙门也不会怎样,估计收押两天也就放人了。” 我这么想着,毕竟锦衣卫的名号还是很有分量的,地方官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然而阿勇却说:“并非如此。” “嗯?” “大人可知这苏州知府是谁。”我皱眉,心下有不好的预感,阿勇接着说道:“阮昱成,嘉靖七年的进士,算来应是内阁大人的学生。” “刘时?”我讶然,自张璁走后,便是刘时接任首辅,这位首辅大人平时本分老实,什么都好,然而有一点我没有忘记,他和翊国公郭勋却是旧识。 “小七走了有多久了?” “不多不少,今天是第十四日。” “中间可有消息传回?” 阿勇想了一会,摇头。 “第十四日……”我呢喃皱眉。 在没有消息的二十天过后,一封文书传到了南镇抚司,确切点来说是直接给都指挥使陈寅的。 他将这纸文书丢在了我的面前,冷哼一声,“你手下的人?” 我没有否认,点点头。 “管教下属不利,可知是什么罪?” “大人,小七是否有罪,尚无定论,单凭知府一人之词不足以全信,况且小七说到底还是隶属锦衣卫,就算要论罪,也该由我们南镇抚司调查清楚再定。” 陈寅冷笑了一下,“你可知阮昱成为何没有直奏朝廷而是传书给了我们?” 我没有回答,陈寅继续道:“他传书到我们这,顶多就是一个小小锦衣卫的事情,但他若上奏了朝廷,那江浙富户助银一案就会越扩越大,此条例本是成祖年间制定,时日久远,如今一但被挖出来,必然牵连甚广,绝非你我能左右。”陈寅刻意转身看了我一眼,“所以,有些事情,该怎么斟酌心里要清楚。” “可是大人,牺牲一个锦衣卫难道就能堵住悠悠众口吗?不错,圣上如今是不曾在意,但若哪一天里圣上在意了起来,大人,这失察之罪,我们担得起吗?”见陈寅面有犹豫之色,我继续说道:“况且,大人莫忘了,东厂那边可也不是吃闲饭的,都尉府的路今后要怎么走,大人才应该要斟酌好。” “那依你的意思?” “下官觉得该如实上奏。” “不成!”陈寅说:“奏上去无非是先转到内阁,你可知这阮昱成与刘时的关系。” 明朝的折子都要先转内阁审批,才能到皇帝手里,如此一来,这确实是个棘手的问题。 我和陈寅一时沉默了。 然而,令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我却忽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