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夏首辅,夏大人,现在还要怀疑吗?”我背着手,不无得意的在内阁里踱步。 见夏言还在盯着供词瞧,我继续说道:“早说了,我都尉府里是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看,这不就水落石出了吗?仇鸾在两广联合当地官员贪了多少军饷,里头还有一个王真帮他做掩护,不过这次也好在你要查账,要不然王真也不会出此下策,命人放火烧账本。” 许久夏言从满是字的供纸上抬起头,问道:“那王真如何说?” “王真?他倔的很就是不招,不过没事,这些都是时间问题而已,迟早的。”我轻飘飘的摆摆手。 夏言放下供词,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皱着的眉头仍然未曾舒展开,过了一会淡淡的道:“有劳陆大人了。” “小事小事。” 过去见敬之在北镇抚司里忙前忙后,我也一直以为那里会是一个最阴暗见不得人的地方,但如今当我亲自破获一起案件时,没想到会如此的有成就感,连走在宫墙下都觉得整个人心花怒放的。 “文孚。” 我心里一怔,这天底下能这么叫我的,除了他别无他人。尽管面对上次的事情,我一时还很难回应,但心里又不想这么与他错过,于是只好僵硬的转过身去,朝眼前的人摇了摇手。 “真巧,严公子呐。” “上回我问你的——” “诶,这么好的天气,要不要我请你吃饭,还是喝茶?我听说城南又开了一家饺子馆,要不去尝尝。” 见我和他打太极,他一把扳过我的肩,让我直直面对他的眼睛,“你知道我要问什么。” “那个······那个我最近比较忙,事儿比较多,所以还没时间去想,这样你再给我点时间,我想好了告诉你哈。”我仍然挂着一脸迷人的笑容。 “这个问题不难回答,你为什么老是要选择躲避呢?” 我转过身去,努力不去看他,小声的道:“既然不难回答,为什么你还要紧紧逼迫?” “你是不是觉得我们有很多的时间可以去等待未知的一切,所以一直逃避,一直挥霍,高兴的时候就过来,不高兴的时候就逃跑,因为你料定我会一直跟在你背后转,是不是这样?”他在身后问我。 我低头,半晌道:“不是呀,我又没让你跟着我,我早和你说过了,我们是不见得会有结果的,况且——” “不试试怎么会知道呢?”他问。 然而他又一笑,语气里尽是自嘲,“况且你想说的不是所有付出都会有回报,尤其是感情对吧?这才是你一直想说的吧?” “我······”突然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只是呆呆的盯着双脚,然后吸了一下鼻子,像赌气又像倔强的答道:“是哦,就是没有回报的付出,后悔了吧,严大公子。” 这时候应该做什么,是不是要像电视剧里的主角那样,赶紧跑掉,可是双脚却像灌满了铅,硬是半天挪不动步伐,也不知在期待什么或希望什么。 于是,他终于还是又走到了我的面前,只是这次他没有扳起我的肩膀,对上他幽深的眸子,而是从袖中取出一枚光滑润泽的玉佩递到了我的手上,他轻轻地,温柔地,又好像是最后一次那般的说道:“好吧,我再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如果你决定了就拿着玉佩来找我。” 临走前,他望着我的目光里,似乎蕴藏了很深的心事与哀伤,让我看了忍不住错开眼。 回到府里后,我仍然会呆呆的摩挲着那块玉佩,有时崔浣浣见我失神的样子也会开口问上几句,望着她清丽的面容,有很多事情突然不知该如何出口。 那刻我才明白,其实我一直很孤单,因为在这个世界我只有自己一个人。 曾经以为时间可以解决问题的我,如今面对一室的刑具,只觉得头疼,王真仍然是只字未吐,连着受过几遍刑罚后,锦衣卫里都开始有人赞他硬气得很,可是如今这样的硬气却给我带来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