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很大的苦恼,我实在不能理解,明明仇鸾都可以招了的,为何王真还要倔强到底。 终于,那是一日的傍晚,夏言来了。 他虽然身着便衣,但我却知道是有备而来,毕竟首辅大人提前结束办公绝不可能是来参观的。 当我还在好奇夏言屈尊来此的原因时,他就已经开口道:“王公公,上刑的滋味不好受吧,何不早些交代了,免收皮肉之苦。” 我差人端了张椅子给首辅大人,他悠悠的坐下,似是要慢慢审的样子。 “我若是就这么招了,岂能等到首辅大人过来。”王真撩了一下凌乱的头发,笑道。 夏言若有所思的俯身上前,“你找本官为何?” “自然是伸冤。” 伸冤?我的眉头一紧,这家伙还有什么冤好审,仇鸾那里已经供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这么说来你是觉得,仇鸾的供词有误,你不承认这勾结朝臣贪污饷银的罪名了?” “那倒不是。”即便是受了刑罚,一身狼狈,王真作为东厂掌事的气魄还是没变,“该我的罪,我不抵赖,只是——” “只是什么?”我和夏言一同问道。 “只是我不甘心。” “你有什么不甘心的?”我问他,这家伙有这么多花花肠子也不早说。 “不甘心的事情多着,这大明两京一十三省,上千的官员,哪一个不是黑着心肝,蒙着脸在做事,我不过是拿了些我应分的跑腿钱,怎么就独独赖上我了。” “你想说什么?”夏言琢磨着他的一字一句。 “我想说,我这点钱和那些人比起来,可是大巫见小巫了,既然要追究,那就查个底朝天,这不也是首辅大人您一直想做的事情吗?”王真朝我笑了,带着恶毒的意味。 我浑身一寒,好像有些明白了王真为什么要如此倔强,原来他一直在等的是夏言,这件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公公何不再敞亮一些,比如说?” “哈,比如说?”王真笑过以后,目光从我和夏言的脸上移过,最后停顿,缓缓开口,一字一句落在暗室里格外清晰又寒冷:“两广的翊国公,闽浙的曹国公。” 敬之! 话落的那一瞬间,我整个人都惊在了原地,王真满意的看着我此刻的表情,他那种嘲讽的眼神仿佛在告诉我,都尉府自此也干净不了了。 短短三天,夏言以最快的速度将账目查了个遍,当众人捧着厚厚一叠簿子堆在案上时,夏言的折子也已经写好了。 “夏大人!夏大人!仅凭王真一言不足为信,无凭无据就向圣上奏报,恐有不妥!” “况且如今战乱刚停,四周仍有隐患作祟,夏大人你上折子之前是否也该考虑一下国之安定。”我跟着夏言的步子试图阻拦或者希望他能听进我的只言片语。 “陆大人。”他顿了一下脚步道,“我知道,你和两任曹国公都交情匪浅,但这不是徇私枉法的理由,国之安定在老夫看来就是去奸佞,行天道,你若要再加阻拦,休怪老夫不念情面,以同谋罪在皇上面前一并参了你。” 说完,他一甩袖子,大步向前而去。 很快,李芳公公就携着旨意出来了,我悄悄向他打听,他让我放下心,嘉靖最近在辟谷修炼,没有太注意夏言的奏报,只是说将此案移交三司会审,并派人围了国公府,还未曾抓,况且郭浔都没召回京,想来不会有大事的。 我虽然听他这么说,然而心里还是不放心。 出了宫,一路奔赴国公府,果然门前都围满了锦衣卫,而且全是陈寅的人。我心下明白定是夏言和嘉靖说了我的事情。 无奈之下,我只有翻墙进入,好在陆炳的武功我没继承,但翻墙的技术却使得一流,轻轻松松下不是问题。 直接进到院子里后,我才发现对比我的忧虑,这家伙居然在安安心心的除草。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