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问你几个问题,事到如今,你务必如实回答我,好吗?” 他看着我,似乎预感到了我话里的不寻常,但他最终还是轻轻点了头。 我缓缓开口,像揭开那一个个过往又撕心裂肺的误会:“当年,在沿海的时候,你是不是就已经想到了今日,所以,你利用了敬之的事情来成就你步步往上的权利?” “是的。” “那么经儿和庄敬太子之死也是你的策划了?” “陆经是个意外,我想杀他随时有机会,我只是没想到我让他去大火里救你的一双孩子会导致他的死,至于庄敬太子,你可以这么认为。” “也是为了你的权利,所以不惜赔上整个陆府的性命作挟,逼陆炳向你屈从?” “是。” 我倒吸一口气,再问道:“那么,也就是说从一开始,你就在计算缜密,每一个人都可以成为你利用的棋子,是这个意思吗?” “是的。” 原来如此,崔浣浣,夏兰泽她们说的都没有错,原来如此。 “但是,我仍然不是铁石心肠,冷漠无情,尽管我也曾是那么的希望我可以做到这一步,这样至少让我毫无顾忌的一步步往上爬时,不会因为谁的一滴眼泪而心痛,让我在获得最高权利的时候不用因为谁的一句话而踟蹰。” 我一怔,他看着我继续道:“知道吗?我厌恶了过去那种受人讥讽的日子,那种好像告诉你这辈子只能靠写取乐的青词为人所好,我讨厌郭浔的话,讨厌李廉之的笑,他们那种生来就是王侯贵族的眼神让我憎恨的同时又无可奈何。” “是不是很意外,你眼里十恶不赦的严世蕃也会有极度畏惧又无能为力的时候。” “然而,你现在快乐吗?你得到了权利,地位,名望,财富。” 他没有说话,低下眼眸的时候好像遮盖了天地间所有的幕光,只剩下某种孤单的寂寥。 我没有再追问什么,过了会儿轻轻地笑了,“谢谢你,严大人,我知道答案了。我知道你这一生中给我的所有答案了。” 我朝身后道,“你们也都听到了,出来吧。” 严世蕃诧异的抬头。 “你知道什么答案了?”夏兰泽问我。 “我知道,这一生中我一直被一个人好生珍藏,妥帖保存着,这个人在他获得了所有权利与财富的时候,仍然表现出了对人世间最大的伤感与落寞,原来我一直在他的心里,很久很久。”我说。 夏兰泽怔了一瞬,然而很快,她还是勾起了冷笑,“可是这并不能宽恕他对其他无辜人所犯下的所有错误。” “徐夫人?崔夫人?”严世蕃很快反应过来了面前的情况,可是他立马从惊讶中恢复了平静。 “严大人,别来无恙。”崔浣浣说。 然而严世蕃却将目光扫向了夏兰泽,饶有兴味的道:“也不对,我该称呼你夏兰泽,是吧,夏首辅之女。” “原来你一早就知道?” 我也惊讶,严世蕃看着我道:“瞧,我说过的,我为你放了别人,可是他们并不一定会放过我。” “严世蕃,你结党营私,祸乱忠臣,其罪当诛,难道还想让人放过你吗?”夏兰泽痛斥道。 “你说的对,是不应该放过,毕竟心慈手软可不是好事,尤其对于你们这样的人。” 严世蕃说完,拍拍手两下,严忠翻过院墙一跃而下,单膝跪地道:“大人,顺天府的人已经来了,此时将陆府围得水泄不通。” 严世蕃得意的目光看着我们,我问他:“你早就知道?” “你们那点伎俩岂能瞒骗我,昨日,我进来寻你时,便发现,院子的路上有两排进的脚印,却无出去的脚印,而且,徐北的轿子还在后门等着,你却告诉我你身体不适,这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崔浣浣却不以为然,她仍镇定道:“那又如何,刚才你已经清清楚楚的招了,你承认你做过的那些事情,况且,不是你顺天府才能有人,东厂的十三校尉队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