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西点头,看着窗外不再说话。 陶夫人犹豫了一下,还是抬手,在他的脑袋上揉了揉。 她也意识到,像之前那样故意遮掩伤疤是不行的。 就像是表面上看起来只是轻微疼痛的伤口,其实在时间的加剧之下,内里早就流血溃脓,一味的遮掩只会让两人的心结越来越深。 所以去祭奠爱人这件事,越快越好。 隔日一早,盛京西就被叫了起来,说是去扫墓。 他的身体僵了一下,本能的开始抵触。 其实这些年,他去过父亲的墓地,那块墓地甚至还是他当初挑选的,虽然只是做做样子,不过还是挑选了最好的一块风水宝地。 不过之后他就很少去看他了,只有每年的清明节才会去一次。 “京西,不要怕。” 陶夫人似乎知道他在顾忌什么,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看到我们已经和解,你爸肯定会很开心。” 盛京西的眼里有些茫然,没有拒绝她,只是默默跟在她的身后。 汽车越是靠近墓园,那种无所适从的感觉就越是浓厚。 等汽车终于停下时,他的脸色也开始泛白了。 陶夫人照旧塞了一颗糖,放进他的手心,“放轻松,有我在。” 盛京西的睫毛颤了颤,他极少显露出这样的脆弱,就像是无措的小孩子。 陶夫人叹了口气,“别担心。” 盛京西在汽车里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才跟在了她的身后。 陶夫人似乎很熟悉墓碑在那里,径直的朝着最中间的那块走去,最后停下,抬手温柔的抚摸着墓碑。 看来这些年她没少过来。 盛京西的脑袋里一片空白,在看到上面的灰白照片时,膝盖一软,不受控制的跪了下去。 他亏欠自己的父亲,亏欠太多了。 陶夫人看到他这个动作,没说什么,絮絮叨叨的开始讲起了这些年发生的事情。 她的脸上很平静,看样子不是第一次在墓碑前这样。 “上次我说的那个女孩容鸢,你还记得么?我还以为她会成为我的儿媳妇,可惜她和我们儿子没缘分,那女孩救过我,我对她很感激......” 生活中的每一件小事,她都会在墓碑前讲出来,就像是那个男人还活着一样。 许久,她拍了拍盛京西的肩膀,“去那边摘一束野花过来。” 她指了指不远处的花田。 这片花田平日里有人打理,一年四季都在开花,扫墓的人可以进去采摘。 盛京西点头,连忙起身朝着花田走去。 等他走了,陶夫人才抚摸着墓碑,“你以前就很听我的话,当初若不是我劝着你,估计你也不会和别人结婚,可是为了我们的孩子能活下来,我不得不这么做,我想你应该是怪我的吧,这么多年了,我一直都没跟你说声对不起,我不敢,但是我不想京西和我走上一条老路,不希望他也在愧疚自责中渡过。盛名,你原本写给我的那些信,京西已经给我看了,这些年是我在作茧自缚,我明知道你有多爱我们母子。” 她的眼眶红了一下,看到不远处的盛京西正在摘花,松了口气,“不过时间不算太晚,以后的人生我们会一起渡过。” 几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