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伯昌看向太医院使:“你如何看?” 太医院使心情颇为沉重,原以为谢桥研制出一个药方,第二张药方也不远,这都七八日过去,一点点动静也无,问话又不敢去她的营帐中,只得焦灼的等待。 而他们配出的药方,也是不起作用。 谢桥再不好,眼见着时日将至,他们怕是也难活着回去。 “将她束缚在营帐隔离,郡王已是心生不悦。此番再移至别处,只怕难以承受他的怒火。”太医院使看一眼西伯昌,叹息道:“重要的是怕惹恼容小姐。” 西伯昌点了点头。 “可是她住在营帐里,已经有士兵染病,定是她传染。”刘太医忧心忡忡,心里到底是害怕。 西伯昌摆了摆手:“此事由郡王定夺。” 正欲再劝的太医,顿时鸦雀无声。 他们哪里有胆量与秦蓦提议?今日里寻西伯昌也是趁着他不在…… “伯爷……” 林太医心有不甘,话未问出口,只听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何事需要定夺?” 锐利如鹰的眸子冷冷瞥向几位太医,落在西伯昌身上。 西伯昌轻咳一声:“郡王……” 太医院使截断西伯昌的话,慌忙说道:“我等先回药房谈论对策,不叨扰伯爷、郡王商议公务。”说罢,夹着尾巴灰溜溜的走出营帐。 秦蓦冷哼一声:“一群废物!” 西伯昌却觉得他们说的话有理,如今他们居所之处,闹得人心惶惶:“郡王,容小姐她移出去妥当,如今人人无心正事,惶惶度日,也不是个事……” “你不必多言,我明日送她回京城。”秦蓦低咒一句狼心狗肺的东西! 一边惧怕她将病传染,一边将她物尽其用,哪有这么好的事? “郡王,切莫草率行事。”西伯昌面色微微变幻,太医们几个人都抵不上谢桥一个人。若是将她送走,他们怕是都不用回京。心知秦蓦动怒,迂回的说道:“这样,百里外给她重新扎营……” 话未说完,秦蓦面黑如锅底,大刀阔虎的离开。 “郡王……”西伯昌追出来,哪里还见他的踪影? 几位太医见秦蓦离去,从营帐里出来,询问道:“伯爷,郡王如何说?” 西伯昌面色冷沉,冷哼一声道:“明日送容小姐回京!” 太医齐齐变色:“这……” “如今你们不必担忧被她传染。”西伯昌甩帘进营帐。 林太医手足无措的说道:“容小姐回京,那这鼠疫怎么办?我等能够钻研出药方,只是需要时间罢了,可皇上给的时间不多,如何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配出药方?” 俨然忘了,他们将希望寄托在谢桥的身上,她身在病中,不曾为她设想,反而落井下石! 刘太医叹息道:“我们做的太过份了,容小姐殚精竭力,我们视她如狼如虎……” “这也不能怪我们,难道你不怕死?”林太医面色铁青,他被选中之时,几乎一夜未曾合眼。后来谢桥亲力亲为,他倒松口气。 刘太医怒上心头,冷笑道:“如今她回京,你就不用担心了!” “好了好了,你们莫要争吵,眼下是如何劝住容小姐回京。”太医院使打圆场。 几人面面相觑,却是谁也不曾开口。 谢桥的营帐于他们来说形同洪水猛兽。 —— 营帐里,烛火摇曳。 谢桥伏案速写药方,肩披一件披帛,面色仍旧苍白,间歇轻咳几句。 秦蓦进来听闻她的咳嗽声,斟一杯热茶递给她。 谢桥极为自然的接过,指着一旁的木墩,头也不抬的说道:“再等等——” 许久没有听到动静,反倒是谢桥狐疑的抬起头来。烛火明灭间,她窥见秦蓦面色阴冷,蕴含着怒色。细想他为何时而动怒,挑了挑眉,便也没有多言,继续将最后几味药下来。 “明日送你回京。”秦蓦任由她打量,语气坚决,不容置喙。 谢桥听到这句话,霍然抬起头来,惊的手上的药方飘然落地:“发生何事了?” 秦蓦面如冷霜,弯腰替她拾起药方。 一只莹润如玉的雪白手同时按在药方上,缓缓从他手里抽出去,一股淡然清香自他鼻端掠过,暗香萦绕。 “钻研出来了?”秦蓦声线暗哑。 谢桥微微半眯着眸眼,仔细对照药方上的药与剂量,胸有成竹道:“十之八九。” 只是,心里始终少了最初的欣喜。 她怕—— 再出现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