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倒空翻找他的荷包。”谢庸道。 崔熠皱起眉。 周祈接着道:“若不想顺手劫财,只是慌乱中掉了荷包,那这荷包为什么是空的?恐怕让丹娘搜刮去了这个理由说不大过去。”即便是北曲,也不兴这样。 崔熠缓缓点头,“确实说不过去。还真有点扑朔迷离啊。” “哎?”崔熠突然看向谢、周二人,“你们这一唱一和的!还有讯问丹娘时,你们一软一硬,配合很是默契啊。” 谢庸和周祈彼此看一眼,又都扭开头。 崔熠笑起来,“嘿,我跟你们俩也都打过配合,回头咱们抓住真凶,一起三堂会审,肯定精彩!” 对这样胡吹瞎扯的话,谢庸少有地“嗯”了一声,又道:“赵宅旧主程纬卿的事还得催着他们些。” 周祈则忙着从脑子里驱赶“一软一硬”的事,看来,有些书也不能多看啊…… 第10章 审问方郎 第二日早晨,周祈端碗坐在干支卫公厨饭堂喝羊肉馎饦。与东市老杨家的炝锅羊肉馎饦不同,公厨里都是头一天把肉炖好了,早晨清水煮馎饦,盛在碗里再加肉。 因周祈多少算个将军,是亥支长,放肉时,那打饭的王叟便不抖勺子,甚至还舀得格外多些。这个天气,馎饦从锅里进了大盆,再舀进碗,就不算热了,白刺啦的肉和没化的羊油堆在同样白的馎饦上,一股子腥膻之气,让人实在没胃口。 周祈挖着下面的面片子吃,就着每张食案都有的腌萝卜和霉豆腐。 “老大,你不吃肉?”陈小六一眼看见。 周祈把碗推过去,陈小六乐呵呵地把羊肉舀走。老大什么都好,就是太馋…… “今日是腊月初八,听说如今民间都兴食粥。那粥用白米、粟米、黍米、薏米、红豆、红枣各样米豆,放上糖熬两三个时辰,只熬得米果尽烂才出锅,讲究的临吃时还要放些松仁、胡桃仁、糖栗、榛瓤之类,又暖,又甜,又香……”周祈咂吧一下嘴道。 边上吃得本来很香的陈小六、赵参、段孟等人都突然觉得嘴里的馎饦没味儿了。 陈小六惯常管不住自己的嘴:“老大,你该买个宅子了。你看这甲部十二支的支长,只有你和冯老大在营房住,人家冯老大可不是因为没宅子,只有你……若有个宅子,买两个奴仆婢子,想什么样的汤粥吃不到?” 赵参、段孟都缩着脖子用看英烈的目光看陈小六。 周祈也歪着头看他。 陈小六声音低下来,却依旧英勇地把话说完:“……那个,这回圣人发了腊赐,老大,你别买什么名驹宝刀这些没用的了,买个宅子吧,啊?”那目光宛如牧人看自己失群的小羊,口气则像老母亲劝一意孤行的女儿。 赵参咬咬牙,也加一句:“就是,就是。”然后不等周祈发火儿,就火速转了话题,“你们腊赐的钱,准备怎么花?” 这是个好话题!本来装死的几个都加入进来,热烈讨论。有要整修家里宅子的,有托人捎回老家的,有要给新妇攒聘礼的,有攒着当孩子束脩的…… 要说周老大这点最好,不拿兄弟们的抽头,谁该多少就多少,间或还把自己的拿出些来补贴家里穷的,一说就是“反正我光棍一条,自己花也是花了”,故而兄弟们都信服她,也故而才劝她——就没见过这么不过日子的小娘子啊! 周祈本来要敲到陈小六脑袋上的竹箸没有敲,接着有一搭没一搭地在碗里捞已经凉了的馎饦片子,这帮傻子还惦记腊赐呢,那无头男尸案若动静太大,传扬开来,却破不了案,京兆固然吃挂落儿,难道亥支能讨到好?今年这腊赐啊…… 周祈放下竹箸,推开碗,接着回廨房雕琢那份年终奏表,顺便等京兆府那边的信儿——不知道昨晚找到那方斯年没有? “你看你,小六,惹得老大不开心了。”赵参比较心细。 陈小六看看周祈的背影:“别胡说,我们老大是谁?胳膊上能跑驷马大车,肚子里能撑拉粮货船的人,会为这么两句话不开心?老大在想那无头裸尸案呢。” “哎,哎,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