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再看那俩舞的,也没一个踩在点儿上,活像两只熊…… 谢庸闭闭眼,罢了。 谁想,咕咚一声,一只“熊”倒了,便干脆躺在地上不起来了。周祈和罗启都笑起来。 罗启去拉霍英,自己还晃晃悠悠的,如何拉得起来?谢庸上前扶起霍英,又拖着罗启,也把两个小子送回他们自己的屋去。 等再回来,脚迈进正堂,不免有些迟疑,但还是又走了进来,却见刚才还含笑击碗的那个已经歪在隐囊上睡着了。 谢庸微笑,挺好,免得只两人守岁显得尴尬。 不好就这样让她睡,谢庸取了周祈的大氅给她盖上。 不提防一下子被抓住了手。 谢庸看向那双微眯的醉眼。 两人对视了片刻,谢庸微挣,周祈放开他。 “盖些东西再睡。” “嗯。”周祈嘴里又咕哝一句什么,自己把大氅往脖子上抻一抻,安稳合上眼,不大会儿呼吸便均匀绵长起来。 看看满室狼藉,还有呼呼大睡的那位,谢庸笑一下,把大烛台移到离周祈稍远的一张榻边,自拿一本书坐在榻上看了起来。 一室安宁。 作者有话要说: 谢少卿:所以,其实还是我一个人守岁…… 第33章 上元巡查 在谢少卿家守了个酒饱饭足的岁, 初一日是大朝会, 没有周祈他们什么事儿,初二至初四日,宫里宫外地拜拜年、吃吃年酒,也就混过去了。 到初五日,元正假结束,京兆府、金吾卫并亥支这样负责“民意”的就开始忙起来——上元节三日放夜,士庶男女出门观月赏灯, 说来热闹繁华,却也极容易出事,火灾、踩踏、奸·淫、劫掠…… 十四日刚到酉时, 天还未黑透,街上已经有了看灯的人, 周祈也已经带着人巡完东北诸坊了。与往日不同,今天周祈着绢甲戎装, 身披大氅, 腰间挎刀,长长的眉毛下,眼睛全无笑意,看着颇有些肃杀气。 崔熠从西边安福门转过来,恰在朱雀门前与周祈碰上。 看见他,周祈的肃杀气就没了,“郑府尹自己在安福门守着?” 崔熠点头。 安福门有极盛大的踏歌,保不齐皇帝也会出来凑个热闹, 与“万民同乐”,故而在安福门不管是金吾卫还是京兆府,都安排了不少人,郑府尹和金吾卫的吴大将军都亲自在那里坐镇。 干支卫在那里自然也有人,便是亥支也意思意思地安排了两个,其余则被周祈撒去了旁处。 亥支人少,只能用少量蹲守辅以流动巡视的办法,周祈自己便带了几个人,领了北边四条街的流动巡查岗。 崔熠看看街上越来越多的人,叹口气:“我越琢磨越觉得你说得对,上元日,人们不是‘观灯’,而是‘玩火’。” 周祈看向不远处眉目传情的男女,点点头。 这上元节,最普通的最容易出的事便是私奔。在本朝,私奔这种事颇为常见,上元节,还有再过两个月的上巳节,都堪称私奔大节。 节前的时候,周祈曾异想天开地与崔熠商议:“你说我们要是在各坊贴些警示之语,能管用吗?” 崔熠笑问:“什么警示之语?” 周祈把自己这辈子的文采都拿了出来,“就写些‘私奔乃短视下策,聘娶方为长久之计’,“私奔一时爽,被弃泪滂滂”,“带尔私奔者绝非真爱”……这样的。” 崔熠当时哈哈大笑,对周祈竖起大拇指,“只怕那些老顽固说有碍观瞻。” 周祈也知道自己是异想天开,只是觉得那些少女可惜,这个世道于女子总格外艰难些,有时候一步走错,后面就不好走了。 崔熠许是也看到了那对儿眉目传情的男女,对周祈道:“要不明年的时候我去圣人面前敲边鼓,把你说的警示之语的事办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