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朋友的样子。 宫女和太监接触的不算多,虽然同是侍奉主子,但泾渭分明象是两个世界。偶尔谈天时提到,也既是小心翼翼,又仿佛毫不在意。 哪怕说到哪个殿前的侍卫,少女脸上还能羞红一瞬,但对于哪宫哪院的太监,是断断没有哪个宫女会害羞。她们都把那群“阉人”当成了第三种性别,第三种人。 听到安兰提小德子,双杏也笑了:除了段公公和小德子外,这宫里的太监她是见一个讨厌一个,只觉得他们不是阴狠猥琐,便是口斜眼歪。只有段公公和小德子让她觉得顺眼又好看。 也不知道是真的因为段公公太好了,那群太监也太丑恶了;还是她心中爱屋及乌、恨屋及乌。 她想了想,说:“我和他认识。他那日来是托我照顾一位生病的故人。” 现在说来风轻云淡,但当时,真真儿心情急切得像一场梦一般。 安兰“噢”了一声,才终于明白了那日双杏的去处。不许人家交朋友,还不许人家有个故人了。 这宫里,哪个人能没有个曾拉拔过自己的旧人。听说过双杏是慎刑司调|教过后方送来中宫的,安兰以为的“双杏的故人”,许应就是慎刑司哪位宫女嬷嬷了。 不待安兰再说些什么,双杏看见外面天色,叫安兰和她赶紧去正殿服侍,——光顾着给小宫女上药,又是闲话,竟是都忘了下午她们二人当值。 好在两人将宫女衣服都好好穿着,只需加一件夹袄便好,动作便也不需怎么急。 经过这么多天,双杏的衣服早就浆洗好了,她现在正穿了自己的衣服。因着没时间改,加之想着再过两月就换春服了,那衣服套在她身上,显而易见地空荡荡。 而安兰今日穿的正是双杏那日借走的衣服,一朵完整的兰花静静躺在裙角。双杏当晚从废宫回来就把裙边的线拆开了,看起来竟也没留下痕迹。她还庆幸没殷上血,因为她可是看到了安兰有多喜欢这身衣服的。 到了中宫正殿,宫人们都各司其位忙碌着,总算是有了人气又有了喜气。 皇后已经能坐起来,甚至在宫女的扶持下行走两步了,虽说还是虚弱,但病来如山倒,毫无征兆便能爆发,病去如抽丝,能这么快就将养到如此地步已经是太医和宫人共同努力了。 寝殿中,娘娘正和太子说话。身体好些,不用整日喝药了后,陈皇后也不在阻挡自己思子心切之情,命令宫人不再阻拦太子。 太子正和皇后说自己捡了一只燕子的事,他要养好那只燕子,亲眼看它与家人再团聚。陈皇后一边听一边笑着点头,大有太子说什么就是什么之态。 看娘娘的样子也是不需要宫人侍候,双杏自然也不忍上前打扰这母子天伦,边和安兰侯在正殿的茶水间,随时等着主子召去。 太子来了后讲了半天这些天的见闻,又被皇后劝走。看太子身影消失在殿门口,陈皇后乏了,便睡下了。 皇后身边自是有轮值守着的宫女,便更跟双杏和安兰没什么关系了。 就这么半天转瞬即逝,看着殿外暮色将起,丝丝红霞要接替冷白的天色,双杏才恍然发现这时间过得竟是这么快。 本以为今日就跟宫里的其他日子一样,平淡地又能安稳度过,却被一个不速之客打破。 一个眼生的太监出现在眼前时,双杏还坐在茶水间的凳子上,因没事干又不愿开口吵闹到娘娘而昏昏欲睡。身边的安兰也与她相顾无言。 那太监约莫二十上下,匆匆地来,却悄无声息没引起任何人关注。皇后厌恶宦官,在中宫侍奉的成年太监屈指可数,也不知殿前的宫人是怎么把他放进来的。 看他探帘子进来,双杏有些气恼,可那陌生太监只是向着她们望了一眼,眼神凝在安兰的裙子和她的脸上,又很快抽离。 与段公公灼|热的眼神不同,这个太监给她的感觉像毒蛇般肆虐,让人后背生寒。 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双杏连喉咙中的质问都没说出口,那太监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双杏走出两步,又想起来娘娘正在休息,看那个人已经走远,便只能倚在茶水间的墙边疑惑。 说是眼生……但又好似不是全然的眼生。 双杏当初关注着段公公的动态,连带着也关注起了黄琅。去细细回忆那张脸,竟然和那人身边一个亲信相像。 可,匆匆一眼,她既是没看清,也记不清黄琅身边亲信姓甚名谁、究竟何样相貌。 那一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