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想到这大皇子的亲事还没着落,皇帝就先定下了二皇子的亲事,对象还是九华县主,众人议论纷纷,也揣测纷纷,几乎快把上午北燕二王子在崇明湖落水的风波给压了下去。 整个千雅园中,大概也唯有九华对这道赐婚圣旨的反应最为激烈! 九华当下就气得砸了手里的茶盏,又愤愤地冲去找母亲长庆理论了一番,表示她决不嫁给二皇子。母女俩大吵了一架后,长庆丝毫不肯退让,九华就愤愤地把自己独自关在了屋子里,几乎把屋里的东西都砸了一遍,“砰啉啪啦”的砸东西声不绝于耳……直到了半夜才算消停下来。 丫鬟、宫女们自然是战战兢兢地禀报了长庆,长庆原本也没太在意,这小姑娘家家的脾气娇,难免就爱使些小性子,过两天也就好了,毕竟自己是她的母亲,所思所为都是为了她好……没想到,当天夜里,九华就一声不吭地私逃了。 然而,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长庆早就有所准备,在九华出千雅园的大门前,就派人把她给拦下了,抓了回来。 那时,还是半夜,整个千雅园都在安眠之中,四周一片寂静无声,母女俩在千雅园的大门口就彻底闹开了,互相指责。母亲怪女儿不知好歹,女儿怨母亲不为自己考虑,二人闹得是不可开交。 九华私逃一事,本来应该藏着掖着,但是因为母女俩在园子口这一番歇斯底里的大吵大闹,自然就不免被四周的宫人以及其他府邸的下人看到,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闹得行宫上下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也陆陆续续地传到了端木绯的耳里。 碧蝉随意地说了一些,舞阳正午来找端木绯闲聊时,也难免说起了一些小道消息: “绯妹妹,听说啊,长庆皇姑母逮着九华时,火冒三丈,当时就一巴掌打在了九华的脸上,把她的脸都给打肿了。” “九华那个硬气啊,就是不认错,还叫嚣说她也不曾管过长庆皇姑母平日里和什么人在一起,长庆皇姑母凭什么管她……” “把长庆皇姑母气得脸色那个绿的,直骂九华不孝忤逆……” 端木绯只当听戏本子,喝喝茶,吃吃点心,偶尔亲自往舞阳的杯子里添些花茶,茉莉花茶那独特的馨香萦绕在空气中,似乎连鱼缸里的那几尾金鱼也闻到了,欢快地甩着漂亮的鱼尾…… 这时,碧蝉步履轻快地走了过来,屈膝禀道:“姑娘,东西都收拾整理好了……” 今天是正月十四了,是迎春宴的最后一天,下午众人就要启程回京了。 舞阳轻啜了一口温热的花茶,无趣地说道:“好好的迎春宴就让‘这些人’给破坏了,什么都没玩成!” 想着耶律辂、九华和长庆这些人,舞阳不由皱了皱眉,眸露不悦,真是白白浪费了母后为这迎春宴花了不少心思。 端木绯却是弯着小嘴笑了,一脸天真地数着白生生的手指逗舞阳开心,“舞阳姐姐,我们不是看了戏,玩了木射,还游了船吗?” 端木绯心里知道,皇帝如今想必是没心思在这迎春宴上了,毕竟给儿子择妃、给女儿择驸马的事,哪里比得上滇州战乱,再加上肃王又在旁蠢蠢欲动,觊觎在侧,对皇帝而言,如今可谓前有狼、后有虎。 端木绯也捧起花茶抿了一口,眸光微闪。 对她来说,唯一的惋惜大概就是没机会让姐姐认识一下她楚家的那几个堂弟们! 碧蝉前脚才刚退下,后脚一个圆脸的青衣宫女急匆匆地挑帘进来了,脸色有些微妙地瞥了端木绯一眼。 “殿下,”青衣宫女快步走到舞阳跟前,屈膝行礼禀道,“刚刚长庆长公主殿下带着九华县主和端木二姑娘来了,气冲冲地说要找端木大姑娘……” 闻言,端木绯手中的茶杯顿在了半空中,惊讶地扬了扬右眉,完没想到端木绮会和长庆、九华母女俩牵扯在一起。 “可知道是为了什么?”舞阳微微蹙眉,问道。 “回殿下,昨晚九华县主打算私逃,是端木二姑娘帮的忙,长庆长公主刚审出来后,就押着端木二姑娘跑来找端木大姑娘兴师问罪。”青衣宫女说着,头垂得更低了。 舞阳和端木绯彼此对视了一眼,就心有灵犀地同时站起身来,鱼贯地出了厢房。 屋外,日头高悬,可是天气似乎又寒凉了一些,阵阵清风不时地拂过,吹得的庭院里的几株翠竹簌簌摇摆着,竹叶如雨般落下,随风飘落在庭院中的青石砖地面上…… 二人目标明确地朝端木纭住的东厢走去,四五丈外,就已经听到前方的屋子里传来了长庆略显尖锐的训斥声: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