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越来越尖锐,听得一旁的耶律辂半垂眼帘,眸色微沉,而九华气得小脸通红,直接甩袖离去。 当她转过身的那一瞬,整张脸都变得阴暗如墨。 刚刚她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但是都到这个地步了,母亲还不愿意成她,那么就别怪她了,这一切都是母亲的错! 她也是被逼无奈! 九华疾步如飞走到了外面的正堂,不动声色地对着一个蓝衣小丫鬟使了一个手势,那蓝衣小丫鬟朝四周看了看,就快步跟了上去,一直来到院外的一棵梧桐树下。 九华从袖里拿出了一个小纸包,见四下无人,就递向那个蓝衣小丫鬟,吩咐道:“你悄悄把这个放进香炉里去……” 九华唇角微翘,勾出一个诡谲的浅笑。 长庆的房里各种助兴的东西不少,别人要进她的房间不容易,可是对九华而言,轻而易举,就悄悄地偷了一些助兴的药出来。 那蓝衣小丫鬟瞳孔猛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下意识地退了两步,忐忑不安。 九华冷笑一声,声音淡淡地威胁道:“你莫不是忘了当初你偷拿了我娘亲的发钗私戴,是谁放了你一马?!” 长庆的眼里一向是揉不进沙子,别说她的男人,就是她的首饰、衣裳,她喜欢的时候,都是绝对不许任何人碰的。 蓝衣小丫鬟花容失色,咽了咽口水后,终究是忐忑地伸出了手。 “是,县主。”蓝衣小丫鬟接过了那个小纸包,娇躯如同那风雨中的残叶般轻颤不已,站在原地目送九华离去…… 九华走了,暖阁中的气氛却是更冷。 长庆愤愤然地对着皇帝抱怨道:“皇弟,你看看九华,越来越任性了,连本宫的话也不听了!” 耶律辂闻言,表情有些古怪,一边喝着温水,一边嘲讽地勾唇。有道是,有其母必有其女。长庆自己恐怕也不见得听太后的话…… “皇姐,九华毕竟年纪还小。”皇帝含糊地说了一句,就转移话题道,“皇姐,这和亲一事……” 皇帝才起了个头,就被长庆出声打断:“皇弟,此事你不必再说,本宫心意已决。” 耶律辂差点没捏碎手中的茶杯,这个长庆还在摆谱,难道她还要他下跪求娶不成?!真是欺人太甚! 皇帝听着只觉得额头抽痛不已,揉了揉太阳穴,不知道到底该拿长庆怎么办。 同样是皇女,安平当年为伪帝鞠躬尽瘁,而他这胞姐,一向就任性,从小到大就没省过心。 从前在他还是皇子的时候,长庆嫁入宣安侯府,他本是想借此来拉拢宣安侯,但是长庆却背着方驸马在外养了一个戏子,还被方驸马发现,自己好不容易替她“摆平”,现在又折腾出这些事来,与这耶律辂一时热一时冷,耽误了两国和亲,又和九华闹了一出母女争夫,弄得整个京城都在看皇家的笑话,而自己也在朝堂上被那些御史逼得颜面无! 皇帝虽然没说话,但是脸色却越来越难看,长庆见好就收,知道一旦真的惹火了这个皇弟,那么倒霉的还是自己! 这时,又是一阵打帘声响起,一个青衣丫鬟捧着托盘进来了,给众人重新上了一轮热茶。 “皇弟,你试试这茶,”长庆语气稍缓,带着一丝讨好地说道,“这是本宫令人特意从黄山带回的上品毛峰,不仅滋味醇甘,香气如兰,可以消乏解毒强心……” 皇帝何尝不知道长庆的心思,神色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鼻子微动,嗅了嗅。茶倒是好茶。 皇帝伸手就要去端那粉彩牡丹花鸟茶盅,却听坐在一边的耶律辂幽幽地叹了口气,对着皇帝抱拳道:“陛下,本王觉得长公主殿下对本王误解不轻……” 长庆一听到耶律辂的声音,就心中不悦,冷声道:“耶律二王子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本宫对你没有什么误解!” 耶律辂对着皇帝苦笑了一声,仿佛在说,陛下,你也看到了。 “长公主殿下正在气头上,看到本王在此只会更恼……不如陛下和长公主殿下出去走走,透透气,再替本王好生劝劝殿下……本王在此恭候佳音!”耶律辂提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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