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漂亮的脸庞,他想起来了,司礼监掌印太监岑振兴身旁是有那么一个小太监,三年前,对方也不过十六岁的青涩少年,已是岑振兴下属的禀笔之一,却还不是首席禀笔,也没有太多机会在皇帝跟前露脸。 三年过去了,三年足以改变一个人,也足以让朝堂的格局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 耿海静立在一棵茂盛的梧桐树下,阳光透过那浓密的枝叶在他脸上留下了斑驳的光影,也让他的面庞看来复杂阴沉。 卫先生看着耿海的脸色,又道:“以早朝上的形势……还有皇上对国公爷您的信重和承诺,能让皇上临时改变主意的,恐怕只有岑隐了。” 耿海转头朝韦先生看去,眸中闪过一抹若有所思。 “能兼任司礼监首席秉笔太监并东厂厂督,看来这岑隐很不简单。”跟在耿海身后的耿安晧漫不经心地接了一句。 司礼监首席秉笔太监与东厂厂督,这两个位置无论是哪一个,都足以令得朝堂震上一震。 这岑隐既然能得到皇帝的信任,必有他的本事。 甚至于,此人对皇帝的影响力竟然超越了父亲。 耿海沉默地看着皇宫的方向,面色凝重,心里幽幽地叹了口气。 哎,皇帝久居深宫,与他们这些外臣自然而然会有一层隔阂,对皇帝而言,那些太监内侍反而是他的家奴,知根知底,而且还是他手中的武器,可以用来制衡内阁,均衡朝堂的势力。 他离京终究还是太久了,过去三年京城的形势变化太大了,现在不能妄动…… 耿海眸光一闪,心里有了计较,沉声道:“阿皓,这几天,你和你弟弟就好生待在府里,别出去胡闹了!” 耿安晧应了一声,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反正他出门也见不着美人,待在家里也无妨。 “爹,”耿安晧涎着脸看着耿海,用讨好的口吻说道,“我瞧上了端木首辅府的大姑娘,爹,不如您出面帮儿子我提个亲吧!” 耿海一时瞪圆了眼,几乎怀疑自己是幻听了,他觉得额头一阵抽痛,揉了揉眉心,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此事不行。” 他这长子简直是异想天开! “爹,儿子就这一个心愿。”耿安晧笑得更谄媚殷勤了。 不同于耿听莲,耿海心里也有他的考量,负手道:“阿皓,你也不动脑子想想!这端木家是大皇子的外家,你五妹妹现在一边给大公主做伴读,你又一边去娶了大皇子的表妹做续弦,外人会怎么看我们国公府?!” 别人只会以为他们耿家想要在皇后和贵妃之间两面讨好,左右逢源! “那又如何?!”耿安晧不以为意地撇嘴笑了,眸中闪过一抹凌厉的光芒,“爹您何曾在意过外人对我们耿家的看法?!他们爱猜就猜去吧。” 顿了一下后,耿安晧随手打开了手里的折扇,轻佻地对着耿海眨了下右眼,意味深长地说道:“如此,不正是如了爹的意吗?!” 耿安晧那双乌黑的眸子里精光四射,清冽湛亮,不似平日里的轻狂。 “你呀……”耿海难掩惊讶地看着耿安晧,眼神有些复杂。他这个儿子啊,大部分时候贪玩得很,但有时候又十分犀利敏锐,让他不禁感慨不愧是他们耿家的血脉。 耿安晧很快又变得嬉皮笑脸起来,一扫刚刚的精明,讨好地看着耿海,“爹,您就成儿子吧!” 深深地凝视着耿安晧,耿海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阿皓,这是最后一次了!等你续了弦后,就给我安安份份的,你离开军中也三年了,也该回去了,立些功,积攒些资历……以后卫国公府的一切都是要靠你来继承的!” “爹,您就放心吧!”耿安晧拍拍胸膛满口应下,想着他的美人儿,目露异彩,“只要儿子能得偿所愿,一定让爹也得偿所愿!” 看着儿子那油嘴滑舌的样子,耿海是又好气又好笑,摸了摸人中的短须道:“一会儿我与你母亲说说,让她找个机会去端木家探探口风……不过,人家是首辅家的嫡长女,不论我们国公府门第再显赫,人家愿不愿意为续弦还难说!” 耿安晧不以为意,笑眯眯地说道:“爹,以我们卫国公府门第,以您儿子我的一表人才,就算是公主也配得起!这端木家的人想来也是长眼睛的!” 端木家虽然是首辅,其实不过是寒门,根底浅得很,如今的端木宪怕是巴不得要与他们这等百年世家联姻! 耿海被长子逗得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又忍不住训了一句:“什么公主也配得起,这话可不能在外面乱说!” 耿安晧笑吟吟地唯唯应诺。只要他的美人儿能过门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