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他们大盛朝的明君?! 君然不由抬眼朝窗外望去,远远地,可以看到皇帝居住的浩然宫飞檐翘角地屹立在猎宫的中央,如一轮众星环绕的明月般。 然而,浩然宫里,气氛从昨晚起就十分凝重。 皇帝一贯好面子,又自诩是明君,耶律琛的这件事弄得他自觉颜面尽失,心情不太痛快。 偏偏,这耶律琛是代表北燕和亲来的,自己再怒再恨,也最多只能降降她位份。 这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让皇帝更加心绪难平。 短短不到一个时辰内,皇帝就连着饮了好几壶的静心茶,每每想到他自己差一点就成为了那种为了美色而糊涂误国的昏君,他心中就是一阵后怕。 这一次,还是得亏阿隐做事干净利落,以最快的速度查出了其中的内情,自己才来得及补救。 底下的耿海没注意到皇帝的心不在焉,正义正言辞地抱拳说着:“皇上,岑隐昨日率领东厂于光天化日之下冲进烟波阁搜查,此次收获密信虽有功,却是不得其法,弄得整个猎宫惶惶不安。皇……宁妃娘娘怎么也是皇上您的妃嫔,岑隐这般肆无忌惮,一来二去以后只怕会更加目中无人。皇上,臣以为此风不可长!” 第252章 宠信 皇帝揉了揉眉心,额头一阵阵的抽痛。 这些日子,耿海总是私下里在他跟前说阿隐这般不好,那般不好,吹毛求疵,还说什么阿隐专政揽权、结党营私,如此下去恐怕会危及社稷云云。 简直烦不胜烦。 皇帝觉得耿海自三年守孝归京后,这性子就有些变了,不似以前那般杀伐果敢,反而变得有些心胸狭隘,容不下人…… 在皇帝看来,岑隐这次的差事办得再妥帖没有了,东厂要是不搜烟波阁,难道还要好生好气地劝耶律琛把“东西”交出来吗,耶律琛会乖乖听从吗? 这一来二去的,只会耽误时间。到时候,说不定真就会如了耶律琛那贱人的意! 都说四十而不惑,但是在皇帝看来,这耿海还未到四十,人就先糊涂了起来。 “好了,不要再说了。”皇帝淡淡地打断了耿海,有些不耐,“此事,朕心里有数。” 耿海嘴巴张合了一下,还想再劝,但是见皇帝的脸色不悦,终究还是把话吞了回去,心里更为失望了。 昨天岑隐带人闯进烟波阁的事在猎宫闹得沸沸扬扬,朝臣勋贵、公子贵女们皆是议论纷纷,心有余悸,以前东厂查抄各府那是例行公事,可是如今竟然跋扈到了连后宫嫔妃所住之处都是想闯就闯,想搜就搜,这实在是超乎了众人的想象。 耿海本来觉得这是个让皇帝对岑隐心生不满的大好机会,没想到皇帝就像是糊上了耳朵般,根本什么都听不进去。 皇帝真的是被那个岑隐下了蛊了! 竟然对他信任到了这个地步! 耿海想着嘴角紧抿,眼底浮现一层浓浓的阴霾,他半垂眼帘,掩住眸底的异状。 前朝中后期就曾屡屡出现宦官当权、君权旁落的情况,甚至还有宦官独揽朝政,大权在握,以致朝堂民间只知道有九千岁,而不知谁才是真正的天子……现如今也不过是历史重演罢了。 皇帝身居深宫,这些年来对外臣的提防之心越来越深,对岑隐那阉人却是深信不疑。 看来自己要是不能抓到岑隐什么实质性的把柄,恐怕是很难动摇对方的地位了。 只是眨眼间,耿海已经是心绪百转,心又静了来了。 对付岑隐的事不是一日之功,自己还得耐心谨慎、步步筹谋才行。 耿海心里有了决议,就立刻转了话题,请示道:“皇上,那要不要把那几个北燕使臣也一并叫回来?” 耿海当然不在意那几个北燕使臣,他的目的主要是想把儿子耿安皓叫回来。毕竟北燕现在的形势实在是太复杂,太危险了! “不妥。”皇帝想也不想地拒绝了,“这帮北燕使臣留在大盛够久了,非我族类……待他们再好也没用,不过是‘白眼狼’罢了!” 皇帝不由想到了耶律琛那白眼狼,语调微微加重,神态恨恨。 “皇上说得是。”耿海只能若无其事地躬身附和,心口又是一阵剧烈地起伏,暗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