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少了一分温雅,多了一分诡谲。 “卫国公,皇贵……宁妃娘娘听闻卫国公为了岑隐昨日所为仗义执言,不甚感激,定会永记心头。”慕祐昌意味深长地说着,“岑督主这些年在父皇跟前屡屡露脸,现在可说是根基深厚,想要扳倒他恐非一人之力可为。” 他的言下之意显然是在暗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若是要对付岑隐,他们可以助耿海一臂之力。但是相应的,在某些事上,耿海能帮的也当帮上一点。 耿海扬了扬眉,眉眼似乎舒展了一些,道:“倒是没想到二殿下如此有心。” 他看似若有所动,却又似乎言辞暧昧,意味不明。 慕祐昌嘴角翘得更高了,他知道耿海是十五年前叛了伪帝跟了他父皇的人,耿海绝非那种耿直、迂腐之人,对于耿海而言,更重要的是“利”。 “卫国公,不瞒你说,本宫如今这境地,不剑走偏锋又怎么能翻身?!”慕祐昌直言道,一副掏心掏肺、诚意合作的样子。 耿海望着两丈外的慕祐昌,嘴角微勾,意外的同时,对慕祐昌有了几分赞赏。 真不愧是皇帝的儿子。 不过…… “岑隐虽说是可恶,但是本公也不至于和一个觊觎大盛的外族合作,”耿海蹙了蹙眉,义正言辞地说道,做出端茶送客的样子,“二皇子殿下,您请回吧。” 耿海叹了口气,似是有所感触,如长辈般谆谆劝告道:“二皇子殿下,请听臣一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殿下何必为了一些小利,而失了大益。” 慕祐昌看着耿海,眯了眯眼,却是没有应声,他坐在原处,似在沉思什么。 厅堂里,一片静谧。 那些飞虫还绕着宫灯飞着,一只飞虫忽然从灯罩的中孔中飞了进去,如同飞蛾扑火般,义无反顾…… 耿海也不催促,须臾,慕祐昌终于站起身来,对着耿海拱了拱手,“卫国公,那本宫就先告辞了。” 慕祐昌的脸上并没有失望之色,反而露出一抹优雅的浅笑。 他听出来了,耿海并不是真的拒绝,只是想观望一下值不值得而已。 毕竟如今无论是自己还是耶律琛,此刻的境地都不太妙,对于耿海而言,跟他们合作,风险太大,弄不好还会偷鸡不着蚀把米。 慕祐昌特意来找耿海,不单单是为了与耶律琛的盟约而来,自父皇登基后,耿海在朝中的地位超然,若是自己能够借着这个机会,与耿海搭上话,哪怕这一次合作不成,这也是一个自己向耿海投出探路石的机会。 等耿海有用得上他们这些皇子的时候,他自然就会优先想到自己了! 而且,很显然,耿海对岑隐的顾忌应该比自己预先料想的还要深一层……也是,毕竟一山难容二虎。 慕祐昌没有再多言,大步流星地离去了。 耿海起身相送,他看着慕祐昌,嘴里用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喃喃道:“皇帝的儿子也一个个地长成了……个个都不简单啊。” 一声悠长的叹息声回荡在屋子里,跟着就悄无声息。 今日的夜幕似乎降落得尤为快,夜空中的星月都被遮挡在了阴云后…… 整个猎宫的气氛都与这阴晴不定的天气一般陷入了一种低潮中。 先是岑隐率领东厂明目张胆地大肆搜宫,再是皇贵妃耶律琛被下旨降位自省,接着皇帝又派人追回安定侯一行人,尽管大多数人都不明白其中的缘由,但是也能感觉到应该是发生了什么。 众人皆是暗地里彼此打探着,一来是好奇,二来也是怕什么也不知道会一不小心做错事犯了皇帝的忌讳,一时间,又引来一阵众说纷纭的议论声,经过一夜,都没有消停。 不少人都隐约感觉到随着耶律琛的失宠,也许大盛和北燕之间的局面又要产生一种微妙的变化了。 接下来的几天,就连去猎场的人也陆续少了,似有一层看不见的阴霾把整个猎宫笼罩其中…… 端木绯大多数的时候,都窝在芝兰阁的房间里,逗逗鸟,画画画,改造一下火铳。 虽然她一开始改造火铳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将功赎罪,讨封炎欢心,不过玩着玩着,就乐在其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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