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低着头,仿佛什么也听到一般,玩着怀里那只小白狐狸的白爪子,不满意地微微蹙眉。这都养了好几天了,还是爱挠人。 “呜呜呜……”小狐狸还在扭着毛团身子挣扎着,只是从龇牙咧嘴变得可怜兮兮,一双冰蓝色的狐狸眼水当当的,泫然欲泣。 安平也看向了封炎,眸光闪了闪,似乎意有所动,但很快又变得神情淡淡,不过,倒也没再说和离的事。 屋子里,静了下来,只有小狐狸的“呜呜”声与窗外的树枝摇曳声交错在一起,显得愈发寂静。 皇帝心里松了一口气,继续安抚道:“大皇姐,马上就快回京了,趁着这两日天气不错,你让阿炎带你出去走走,别辜负了这片大好山水。” 皇帝是拐着弯儿示好,意思是解了她和封炎的禁足。 安平没有说话,倒是封炎抬起头来,一边随意地捏着狐狸肉垫,一边懒洋洋地说道:“母亲,你不是说要带些山泉水回去泡茶吗?!明天我带你进山遛遛马。” 皇帝感觉自己仿佛找到了台阶下,又叮嘱了封炎几句,接着就有些迫不及待地告辞了。 皇帝走了,一旁一直悄无声息的岑隐当然也跟在其后迈开了步伐,封炎怀里的小狐狸突然“嗷嗷”地叫了起来,岑隐停了下步子,回头往窗外的方向望去,只见封炎看也不看地伸指在小狐狸的额心弹了一下,似笑非笑。 二人的目光对视了一瞬,岑隐红艳的嘴角微微一勾,又转回头,自己打帘出去了。 门帘在半空中跳跃了一下,归于平静,跟着又被人挑起,子月进来禀道:“殿下,皇上和岑督主走了。” 子月说话的同时,长舒了一口气,似是压在背上的一座小山骤然消失了,浑身轻快了不少。 相比下,封炎和安平母子俩从头到尾都是神情惬意,仿佛刚才来的不是皇帝,而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人。 安平又饮了口茶,目光落在了封炎怀中的那只小白狐狸身上,脑海中浮现起那日端木绯笑得好似狐狸般的狡黠样,忍俊不禁地笑了。 “绯儿可真聪明!”安平赞道,那双漂亮的凤眼璀璨得如同暗夜星辰。 前日,封预之充满“威胁”意味地给安平送来那个明黄色的襁褓后,曾再次来畅月宫求见安平,安平不但没有见他,还故意让子月以言语刺激了封预之,却又同时给他留下一丝希望。 安平太了解封预之这个人,以他婆婆妈妈的性格,恐怕会先去找皇帝透一丝口风,向她示威,他决不会一次性把自己的底牌都出了。 接下来,对他们而言,要做的就是让皇帝对封预之彻底失望,这么一来,盖棺定论,以后封预之再说什么,皇帝也不会相信了,只会以为是封预之求而不得,已经魔障了。 而至于那个隐藏在封预之身后的人,安平和封炎也已经有了七八分的把握,只待回京后…… 一切就如预想中的一样,只可惜,封预之得留着,而她暂时还需要这“封家妇”的身份。 应该不会再忍耐太久了。 母子俩用那相似的凤眼彼此对视着,皆是眸子晶亮。 封炎余有荣焉地点了点头:“蓁蓁当然是最聪明的!” 安平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嫌弃地看着儿子。儿子太傻,都养了好些天的狐狸了,怎么就一点机灵劲也没学到! 安平无奈地暗示道:“阿炎,你的‘狐狸’‘养’得怎么样了?” 封炎下意识地俯首看向了怀中的那只小白狐狸,还以为安平想要这只狐狸,一本正经地说道:“娘,明天我再给您抓一只。”这一只是要送给蓁蓁的! “此狐狸非彼狐狸!”安平有些无语地磨着牙齿说,心里无力地叹息:她这个傻儿子怎么开窍就只开一半? 什么此狐狸、彼狐狸的……封炎被安平搞得一头雾水。 “……”安平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无力地长叹了口气,那悠长的叹息声眨眼就被外面的风声压了过去…… 安平被禁足又被解禁,这一伏一起仅仅发生在一天内,除了当天随驾去猎场的几人外,也没有多少人知道,事情就这样无声无息地了结了,唯有封预之得了癔症的消息传了开来。 驸马封预之这些年来几乎是远离朝堂,旁人在茶余饭后地稍微议论几句,也就轻飘飘地带过了,在猎宫没引起什么太大的涟漪。 端木绯虽然连着两天足不出户,却知猎宫诸事,反正自有碧蝉兴致勃勃地去与人磕瓜子闲聊,再回来与她挑捡着随便说一些。 “姑娘,您说驸马爷是不是真的得了癔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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