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看向了马车里的端木珩与端木绯三人,心里浮现某种可能―― 或者是端木公子替他们求的情?! 多半是这样的! 端木公子肯定知道他们并没有忤逆东厂的意思,便与岑督主提了一句。 那些监生都对端木珩投以感激的目光,又纷纷地对着岑隐的方向拱了拱手,不敢再多留,上马的上马,上车的上车,步行的步行,一个个赶紧走人。 两三位监生在马车拐出鸣贤街的那一瞬,从车窗探出头回头看了一眼被东厂番子围得严严实实的国子监,心里暗叹:那些口口声声要去长安右门请愿的傻子们今天可惨了。 东厂封了国子监那可是本朝素未有过的,怕是又要掀起一片腥风血雨了,他们得赶紧回去和家里人说一声才行。 前面的车动了,端木家的马车终于可以慢慢地往前走了,端木绯对着马车外的岑隐挥了挥手告别。 岑隐莞尔一笑,微微颔首算是跟姐妹俩道别,然后就揣着那个手炉朝国子监的大门去了。 鸣贤街上,众人来来去去,还是一片喧哗纷乱,人心浮躁,走的走,避的避。 乱的不仅仅是国子监,隔壁的惠兰苑也已经得知东厂来了国子监的事,也是慌了神。 女学中的学生们多是官宦人家的子女,有些姑娘家的兄弟就在国子监读书,于是闻讯而来,跑到了惠兰苑的大门口,伸长脖子往外张望着,谁也不敢去找东厂的人说话。 国子监里陆陆续续地有监生出来了,一个个面色都不太好看,似是惊魂未定。 “哥哥,你没事吧?”一个粉衣姑娘快步朝一个青衣监生迎了上去,拉着兄长的袖子上下打量着,差点没喜极而泣。 那青衣监生松了一口气,安抚妹妹道:“幸好端木兄替我们在督主跟前美言了几句……妹妹,我们赶紧走吧。” 这时,陶三姑娘步履匆匆地赶到了惠兰苑的大门口,正好听到了青衣监生的那句话,脚下的步子缓了缓。 “程姑娘,余姑娘,敢问可曾见过我二哥从里面出来?”陶三姑娘急忙问道。 那两位姑娘都是摇了摇头,脸上写满了焦急之色,她们候在这里好一会儿了,都没见家中兄弟出来,心急如焚,不禁浮想联翩,生怕兄弟被东厂拿下,更怕他们遭遇不测…… 陶三姑娘朝国子监那边张望了一番,也没瞧见兄长陶子怀的身影,急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想起刚才那青衣监生提到了端木珩,陶三姑娘迟疑了一瞬,吩咐丫鬟道:“你去问问端木公子走了没?” 丫鬟不一会儿就找人打探了消息,小跑了过来,指着前方十来丈外的一辆青篷马车道:“姑娘,奴婢打听到那是端木家的马车。” 陶三姑娘拎着裙裾,急切地朝那辆青篷马车跑去,也顾不上什么仪态了。 丫鬟跑到马车前方,拦下了马车,陶三姑娘紧随其后地跑到了马车旁,气喘吁吁地说道:“端木公子!我是陶子怀的妹妹,我想问问公子我的兄长现在如何了?” 马车里的端木珩挑开了窗帘,看向马车外的陶三姑娘,简练地答道:“陶姑娘,令兄应该还在国子监。” 陶三姑娘闻言更急了,眉心紧锁,又上前了半步,再问道:“端木公子,敢问国子监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东厂为什么会来?我二哥现在怎么样了?他……他没事吧?”陶三姑娘俏脸微白,掩不住焦急担忧之色。 端木珩摇了摇头,淡淡地又答道:“陶姑娘,我也不知。” 陶三姑娘双目微瞠,在她看来,端木珩怎么会不知道呢?!他也是刚刚从国子监里出来的,之前自己明明听那个监生说是多亏了端木珩,岑隐和东厂才放他们出来了…… 现在端木珩竟然矢口否认! 他分明就是故意不告诉自己,而原因想必是出在…… 陶三姑娘抬眼看向了端木珩后方的端木绯,双拳紧紧地握成了拳头,差点就要转头离去,但还是忍住了。 为了二哥,她低头一次又何妨。 陶三姑娘咬了咬下唇,压抑着心头的憋屈,歉然地对端木绯道:“端木四姑娘,上次是我冒犯了姑娘,请姑娘不要见怪,求求姑娘和令兄告诉我我二哥的情况。” “……”正在喝茶的端木绯从茶杯里抬起头来,一脸莫名地看向了陶三姑娘,实在想不明白话题怎么会扯到自己的身上。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