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事而疏远了同窗。” “祖父说的是。”端木珩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万事有利必有弊,反之亦然。我看这次的事倒也让不少同窗静下心开始读书。” 本来他们这些监生的首要任务就是读书,虽然先生平日上课时也会让他们分析朝政时事,但分析讨论也有个尺度,最怕妄自尊大,以为读了几天书,便知天下乾坤,却不知自己不过是井底之蛙。 想起那天陶子怀、邹仲华等人在国子监口出狂言,端木珩也还有几分唏嘘。 端木宪捋着胡须,对着长孙越发满意了。长孙无论性子还是行事,都十分稳重,以他这个年纪已经十分难得。 端木绯又抿了口茶,笑眯眯地说道:“大哥哥,春闱三年一次,六千多举人一次不过取三百人,而这三百人之中,能真正在仕途上顺顺利利,且有所建树的又有几个人呢?!” 有道是,一将功成万骨枯。 科举之途也未必比这个好多少,有多少学子考一辈子连秀才都中不了,更比说举人和进士了。 能考中举人的学子,至少已经是在读书上有些天分,但大多数人哪怕考中了进士,最后也就是在几十年的仕途中泯然众人。 端木珩微微垂眸,似在沉思。 片刻后,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感慨道:“祖父,四妹妹,我倒是想起一个人来,我以前曾在状元楼偶遇过上一科的罗其昉,其实他在朝政上还颇有些见地……” 只可惜,罗其昉也是命运多舛,他此生都不可能以科举入仕途了。 端木绯怔了怔,觉得这个名字似乎有些耳熟,歪着脑袋想了想,看着茶盅里的菊花才想了起来。 对了,九华。 是九华郡主的仪宾罗其昉……唔,说来罗其昉好像也去了南境吧。 糟糕,别多想。 她又习惯地放空了脑袋,专心喝茶。这茶真是甘香啊! 端木宪自然是知道罗其昉的,毕竟罗其昉奉旨去南境,为的就是盐引制的事。想着罗其昉从南境送来的那些文书,端木宪也觉得罗其昉确实是可用之才。 祖孙俩围绕着罗其昉说了几句,说着说着,端木宪眉头一动,忽然想起一件事来:“珩哥儿,我听游君集说起,后天在状元楼有一场茶会,京中所有的书院都受了邀,据说洪益洛也会亲往,届时应该有的热闹。” 听到洪益洛的名字,端木绯眸子一亮,这位洪益洛可是知名大儒,多年在岳麓书院教书,在士林中很有些声望。 端木宪继续道:“珩哥儿,你也去看看吧,不过……只听勿动。” 端木宪也自有他的考量,他知道书生意气,读书人聚在一起容易生事,不过凭借着四丫头与岑督主的交情,只要珩哥儿不乱说、不乱动,只是旁观长长见识,怎么也不会迁连到他身上的。 珩哥儿性子稳,不如四丫头机变,好在孺子可教,让他多看看、多听听,也就一点点地都明白了。 “是,祖父。”端木珩明白祖父的意思,立刻就应了,神情泰然,并没有因为国子监的事而变得杯弓蛇影。 他看了眼旁边的西洋钟,又道:“祖父,时候差不多了,孙儿该去柳先生那里了。”说着,他默默地又看向了端木绯,看得端木绯口里的菊花茶差点没呛到。 她咽下茶水,一本正经地说道:“大哥哥,我和涵星表姐说了好,明天‘一大早’就要进宫。”这天色都暗了,她就不跟他去琼台院了。 端木绯努力地对着端木珩露出十分可爱的笑,希望能打动兄长。 端木珩对于端木绯的这些把戏再了解不过了,与她四目对视,问道:“你说的‘一大早’是午时,还是申时?” “……”端木绯的小脸差点没垮下来,忽然觉得大哥真是学坏了,也会拐着弯儿来取笑她了。 端木绯根本就没有反抗的余地,就被端木珩拉起右腕,拉走了。 她欲哭无泪地回头看向端木宪,投以求救的眼神,然而端木宪早就低头去喝茶了,只当做没看到。 长孙和四丫头多多培养感情是好事。端木宪一边喝茶,一边心道。最多他待会让人给四丫头送一方他刚得的鸡血石安抚安抚就是了。 心累的端木绯次日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身,再磨磨蹭蹭地在家里用过午膳,才出发进了宫。 她去宫里小住已经不是第一次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