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们早就提前收拾好了东西。 端木绯把时间算得极准,估摸着快到涵星下课的时候,就去了端木贵妃的钟粹宫。 许是因为皇帝抱恙的缘故,端木贵妃打扮得比以往朴素许多,穿了一件丁香色暗纹织银褙子,挽了一个简单的纂儿,鬓发间只斜插了一支双衔珊瑚珠串金凤钗,高雅大方。 端木绯与涵星交好,也时常来钟粹宫,因此在贵妃跟前毫不拘谨,行了礼后,就在一旁落落大方地坐下了,笑意盈盈。 端木贵妃早知道端木绯今天要来,让人备了不少精致的点心,又问起家里的事:“家里近来可好?” “回贵妃姑母,也就是祖父公务繁忙些,其他人都好。”端木绯笑着回道。 端木贵妃的脸上维持着矜持的浅笑,“皇上龙体抱恙,这段日子也是辛苦父亲了。绯姐儿,你可要替本宫好好在你祖父跟前敬孝。等过些日子,本宫再去与皇上说说出宫省亲的事。” 端木贵妃身为贵妃,想要出宫省亲那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她这么说,也不过是委婉地暗示端木绯,皇帝的龙体没有什么大碍,让端木宪莫要太心急。 端木贵妃在这深宫内帷中,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这一个月来,她心里也很担忧,就怕端木宪因为皇帝病重而乱了方寸。 端木绯明白端木贵妃的暗示,微微一笑,颔首道:“侄女明白,等回去,就如实告诉祖父。” “祖父知道侄女今天要进宫,还特意告诉侄女说,前些日子收到了显表哥从南境递来的折子,显表哥在南境一切都好,祖父让贵妃姑母莫要担心。” 端木绯俏皮地对着端木贵妃眨了眨眼,意思是让贵妃放心,大皇子还在南境呢,端木家一切自当以稳为主。 端木贵妃是聪明了,看着端木绯的样子,就知道她领会了,心里暗暗地松了口气,眼神愈发柔和,心道:这丫头就是聪明机灵,怎么自家涵星就没学到一星半点呢。 想着涵星这个愁死人的丫头,端木贵妃不禁揉了揉眉心,暗叹着儿女都是前世的债。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宫女行礼的声音:“四公主殿下。” 话音还未落下,锦帘已经被人从外面打起,着一袭粉色斜襟绣折枝绿萼梅长袄的涵星兴冲冲地来了,嘴里笑吟吟地喊着:“绯表妹。” 涵星一眼对上端木贵妃微蹙的眉心,吐吐舌头,先上前给贵妃行了礼,这才坐到了端木绯的身旁,嘟着嘴抱怨道:“绯表妹,你也太没义气了,这么晚才来!” 涵星有些懊恼,她早该知道绯表妹会为了多睡一会儿拖拖拉拉的,她就该派个人出宫去接她的! 端木绯笑得很是殷勤可爱,抱着涵星的胳膊撒娇道:“涵星表姐,我这不是来了吗?要不我再给你画条裙子,你正好可以春天穿?” 涵星绷着小脸,一副“她可不是那么容易讨好的”样子,趁机又加了一条:“你得陪本宫在宫里住半个月才行。”本来是说好只住三天的。 住半个月岂不是要在上书房再多上好些天的课?!端木绯的肩膀差点没垮下去,涵星却是乐了,拉起端木绯的小手抛下了一句:“母妃,儿臣带绯表妹去御花园逛逛。” 涵星屁股没坐热,就拉着端木绯风风火火地走了,看得端木贵妃失笑地摇了摇头。 表姐妹俩手挽着手出了钟粹宫,一路走,一路说着话,两个宫女不近不远地跟在后面。 “绯表妹,我们下午玩什么好?是投壶,还是踢毽子,或者玩沙包……” “对了,那些西北部族去岁进贡了些西北马,本宫去看过,都是良马。前些天,御马监那边说马儿调教得差不多了,下午我们就去骑马场遛马!”涵星想一出是一出地提议道。 一听到骑马,端木绯的眼睛都亮了,直点头,又掏出荷包里的松仁糖道:“正好我带了松仁糖。” 涵星不客气地从她的荷包里拈了一颗松仁糖放进口中,满足地眯了眯眼,“绯表妹,你做得松仁糖,就是比别人的好吃,本宫看这御膳房和锦食记做的都不如你。” 表姐妹俩说话间,御花园出现在前方几丈外,涵星有些兴趣缺缺地撇了撇嘴,“最近冬末春未到,御花园里真是无趣得紧……” 她自小在宫里长大,对御花园的角角落落都熟悉得很,早没了新鲜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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