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岑公子,你画的肯定好。”端木纭点了点头,笑容更深,乌黑的眸子亮得他几乎无法直视,模样乖巧极了。 岑隐也忍不住跟着她笑了。 一瞬间,记忆中的那个小女孩和眼前这个正值芳华的姑娘重叠在了一起。 岑隐恍惚了一瞬,然后又飞快地移开了目光,若无其事地抬头去看上方的天空,“雪大了……端木姑娘,我先送你回权舆街吧。过些时候路上怕是要积雪了。” 端木纭也仰头望去,空中还是阴云密布,纷纷扬扬地落下鹅毛般的雪花,屋顶、墙头、树枝上已经开始泛白…… 如果妹妹在的话,一定会告诉她这雪会下多久,又会积累多厚的雪,几日雪停,几日又会再下雪…… 想着妹妹,端木纭整个人就变得精神奕奕,心情明快。 她落落大方地看着岑隐,又道:“岑公子,那就劳烦你了。” 胡同口,马车和马都已经备好了,只等主子们吩咐。 岑隐利落地击了下掌后,马车和马就都被引到了他和端木纭跟前。 端木纭也不用人搀扶,就自己上了马车,动作利落飒爽。 岑隐护送着马车驶出金鲤胡同后,就沿着中辰街一路往西,因为大雪,街道上的行人不多了,一路通畅得很,没一炷香功夫,马车就载着端木纭回到了端木府。 端木府的东侧角门打开,又关闭了,门外的街道空荡荡的,只有岑隐和小蝎这两人两马。 小蝎谨慎地与岑隐保持一定的距离,悄无声息,他就像是一个幽灵般,让人几乎察觉不到他的存在。 岑隐骑在一匹高大矫健的白马上,一手拉着马绳,一手又下意识地去摸佩戴在腰侧的那个荷包,隔着荷包,指腹缓缓地摩挲着那块玉佩,一下又一下…… 随着手指的动作,岑隐的目光穿过前方的雪帘,眼神微微恍惚了,想起了十几年前在扶青城的记忆,恍如昨日。 “大哥哥,我爹我娘常跟我说入土为安,你姐姐和我程叔叔、关叔叔、尤叔叔他们一样,在地下一定也会好好的。” “大哥哥,哭不出来没关系,我娘常说,难过也不一定要哭。” “大哥哥,你要不要跟我回家?我爹我娘都很好的。” “你可以做我哥哥,等我们有了妹妹,就一起对她好,带她去玩……” “……” 岑隐抚摸着荷包的手指忽然停了下来,神情茫然,眸底幽凉晦涩,深邃如潭。 他喃喃地念道:“夭夭……” 低低的声音才飘出唇角,就被寒风吹散了,几不可闻。 他那幽深的瞳孔中似乎又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凄凉,寒风中,那漆黑的斗篷被吹起,猎猎作响,衬得他的身形是那般削瘦。 “得得得……” 后方忽然传来一阵凌乱的马蹄声,“得得得……”在这空荡荡的街道上显得尤为响亮。 “督主,督主……” 一个小內侍策马狂奔了过来,胯下的马儿激烈地打着响鼻。 小蝎微微皱眉,心想:真是一惊一乍的,成何体统。 那个小內侍在几丈外急躁地下了马,随手把马绳丢到了一边,也顾不上马了,快步上前对着岑隐恭敬地禀道: “督主,北境那边来了八百里加急的军报,罗羡城失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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