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是要去找端木绯,所以才跟来了? 岑隐学着端木纭的样子在小八哥的下巴上轻轻挠了一下,不知道该夸这只八哥聪明,还是该斥它胆大。 它都出来大半天了,端木纭恐怕已经发现它不见了吧……她要着急了。 岑隐把左臂朝小蝎一横,将小八哥送到它跟前,吩咐道:“小蝎,你亲自送它回去吧。” 小蝎连忙领命,正要去抓小八哥,小八哥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沿着岑隐的左臂就往上爬,一下子就爬到了他的肩头,激动地在岑隐的肩膀上又叫又跳,“坏坏”地喊叫着。 小蝎不敢深思这只蠢鸟到底是在骂自己,还是骂督主,有些为难,既怕抓鸟时冲撞了督主,又怕这只鸟被吓得爬到督主的头上去…… 岑隐低头看着左肩上的小八哥,至少能看出一点—— 请神容易送神难。 这只蠢鸟显然是不愿意回去,跟鸟也没法讲理。 岑隐静静地与小八哥对视,沉默不语,小八哥则是聒噪得很,“坏坏”,“呱呱”,“嘎嘎”,“真真”,“美美”……把所有会说的词汇都卖弄了一遍。 岑隐在心里默默地叹气,已经好些年没感受到那种无力的感觉,转而吩咐小蝎道:“你跑一趟,去告诉端木姑娘一声。” “是,督主。”小蝎对于岑隐的命令一向无不遵从,抱拳领命。 他转身离开前,忍不住多看了岑隐肩头的那只蠢鸟一眼,眼神有些复杂。 督主为人行事一向意志坚定,几乎没有人能让他改变主意,这一次居然为了一只区区的八哥破例了。 这话说出去,恐怕也没什么信吧?! 小蝎行色匆匆地出了院子,踏着夜色策马又朝京城的方向去了,外面的那些东厂番子见他又回京,皆是一头雾水,也没人敢随便打听督主的事。 留在屋子里的岑隐自然不能让蠢鸟给逃了,令人把门窗都关上了,然后就打发驿丞去取些小米来。 然而,小八哥一点也不给面子,就是不肯吃,看得驿丞差点没下跪,他对着天地发誓,他带来的是最新鲜最上等的小米啊。 小八哥不安分地在桌面上跳来又跳去,把那些细碎的小米洒了一地,灯光下,那双金灿灿的鸟眼一直灼灼地盯着岑隐。 岑隐忽然就明白了什么,从他袖中的一个荷包里把里面的松仁全部倒了出来,和桌上的小米混在了一起。 “笃笃笃……” 小八哥再也不叫了,专心地啄着松仁,仔细地从小米中把松仁一粒粒地挑了出来。 “……”岑隐垂眸看着它,眉头动了动,心里忍不住浮现某个想法:它不是为了去找端木绯,不会只是为了吃松仁吧? 吃完了松仁后,小八哥就满足了。 它又往岑隐的肩上一趴,两眼闭上,头一歪,鸟嘴半张着,就再也没动过。 驿丞一眨不眨地看着它,心中默默地数着数,数到了十五,都没见鸟再动弹一下,试探地说道:“督主,您的八哥是不是睡着了?”所以,他是不是该退下,免得扰了督主的宝贝鸟安睡? 驿丞心里正犹豫着,就见岑隐挥了挥右手,把他给打发了。 驿丞连忙规规矩矩地作了长揖,然后蹑手蹑脚地退下了,又替岑隐合上了门。 屋子里静了下来,灯火通明。 直到小蝎四更天时赶回,窗户里头的灯还亮着。 “咚咚。” 小蝎敲了两下门后,就听岑隐轻柔的声音响起:“进来。” “吱呀。”推门时,门轴发出细微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半夜尤为刺耳,小蝎步履轻巧地进去了,就见岑隐正坐在窗边,手里拿着一本《六韬》,随意地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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