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算算日子,也有近三年半了。 自打两年前封炎和端木绯被皇帝下旨赐婚后,封家的人曾经也去找过端木绯,但是端木绯都没理会,后面封家人似乎也放弃了,也就不来了。 这几年,封家仿佛渐渐被边缘化了,排除在了京中的勋贵世家之外,连封家的公子姑娘也不太好谈亲事了,只能低嫁低娶。 端木绯从马车的窗口望着朱漆大门上方那写着“封府”二字的牌匾,眸光微闪。 大门内的封家一下子就沸腾了起来,就像是一锅煮沸的热水般。 “大公子来了!大公子来了!” “快去通禀太夫人……” 惊喜的欢呼声眨眼就传遍了整个封家,下人们各司其职,有的去通报,有的开大门,有的来迎马车…… 马车在门房婆子的引领下进了府,在仪门外停下了。 端木绯在封炎殷勤的相扶下,下了马车。 周围的封府下人见大公子对这位未来的少夫人很是殷勤,暗暗地交换着眼神,心想也是。 这可是岑督主的义妹,端木首辅的孙女,以大公子的身份,能捡着这样一门婚事,那已经是老天爷垂怜了。 刘嬷嬷连忙给这两位娇客引路:“大公子,端木四姑娘,这边请。” 三人跨过仪门朝着内院方向去了。 封府对于封炎而言,是一个很陌生的地方。 自他有记忆以来,他来过这里的次数屈指可数,往往是被封预之用各种理由“哄”来的。 这一路,府中的下人皆是好奇地朝封炎和端木绯探头探脑地张望着。 这封家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封炎心道,似笑非笑。 绕过一道七七四十九仙鹤照壁后,再穿过一片两边是厢房的庭院,两人就来到了内院最前方的正堂。 一个头发花白、身穿簇新秋香色褙子的老妇正端坐在上首的一把太师椅上,单薄的嘴唇紧抿着,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下首则是一个三十余岁的美妇,秀丽端庄。 这两人正是封太夫人和封预之的平妻江氏。 封炎和端木绯并肩进了正堂,步伐始终是不疾不徐。 封太夫人和江氏用一种复杂的目光打量着款款而来的端木绯。 端木绯今日是来给安平贺寿的,特意打扮了一番。 她穿着一件石榴红百蝶穿芙蓉花刻丝褙子,乌黑浓密的青丝挽了个双平髻,戴着一朵朵嵌着红榴石的赤金珠花,映得她小脸上肌肤如雪似玉,一双大眼如宝石般流光溢彩。 她落落大方地走了过来,步履轻盈而不失优雅。 十三岁的小姑娘已经初现玲珑的身段。 江氏以前在猎宫是见过端木绯的,不过那时端木绯才不过十岁,江氏也没想到皇帝会给封炎和端木绯赐婚,更没想到这么个丫头会得了岑隐的青眼。 “祖母。” “封太夫人。” 两人给上首的封太夫人见了礼,封炎的态度十分随意,只是拱了拱手。 封太夫人面上微微一僵,但立刻就恢复了正常。 她长叹了口气,先让封炎和端木绯坐下了,丫鬟又给他们都上了茶。 “阿炎,”封太夫人清了清嗓子,有些无奈地说道,“我也知道你心中有怨,不过,这血浓于水,父子亲情那是怎么也改变不了的。” 封太夫人捏着帕子擦了擦泪,浑浊的眸子红通通的。 “你爹他近来病得越来越厉害了,迷糊时也总念叨着说他最对不起就是你了。” “我这做娘的,看着也于心不忍。” 封太夫人的声音有些哽咽,有些沙哑。 见封炎一直不接话,封太夫人也不再多说:“阿炎,你去看看你爹吧。” 封炎一眨不眨地盯着封太夫人,正堂里也随之陷入沉寂。 江氏想劝,可是想到以封炎对自己的不喜,这时候,自己说什么,恐怕都只会产生恰恰相反的结果。 这时,封炎忽然动了,转头对端木绯又道:“蓁蓁,我去瞧瞧父亲,你在这里等我片刻可好?” 封太夫人与江氏闻言,皆是面上一喜,彼此飞快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封太夫人连忙附和道:“阿炎,你说的是。你爹病得重,别过了病气给端木四姑娘。她还是在这里陪我说说话。” 封炎站起身来,随意地掸了掸袍子,在封太夫人与江氏看不到的角度,飞快地对着端木绯眨了下眼。 封炎当然不怕端木绯吃亏。 论心眼,谁有他的蓁蓁心眼多; 论武力,反正还有暗卫跟着呢! 封炎再次对着封太夫人拱手行礼后,就跟着刘嬷嬷又从正堂离开了,朝着外院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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