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胡子看着端木期这副自以为是的样子就觉得来气,都是阶下之囚,这个人凭什么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大胡子正想再踢端木期一脚,忽然听到了牢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有昏黄的灯光朝这边移动。 猜测是狱卒来了,大胡子和三角眼不敢再对端木期下手,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赶忙又坐回了地上。 步履声渐近,来的人不仅是狱卒,还有一个五十几岁、穿了一件铁锈色褙子的老妇。 那老妇一眼就看到了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端木期,蹲下身子,激动地喊了出来:“老三!老三,你怎么样?”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端木期这才有了反应,抓头看向了牢房外的老妇,双目瞠大。 “母亲!”端木期不顾身上的疼痛朝牢房外的贺氏扑去,双手紧紧地抓住了牢房的木栏杆,泪水自眼角滑落,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贺氏看着端木期这副样子,心疼极了:她的儿子何曾受过这种苦! 贺氏的眼圈也红了,怒道:“老三,你受苦了!你父亲真是好狠的心!” 说到端木宪,贺氏就是一阵咬牙切齿,眸子里迸射出愤恨的光芒。 贺氏一早前知道端木期被端木宪送来京兆府的事,她也以为只是端木宪要吓吓他,直到刚刚端木缘哭着跑去找她,她才知道儿子谋害亲父的罪名定了,才知道端木宪是来真的了。贺氏立刻就赶来京兆府大牢探监。 “母亲,您救救我吧!”端木期对着贺氏苦苦哀求道,“父亲的心太狠了,完全不念一点父子之情,不但让人杖责儿子三十大板,还要把儿子流放到岭南去!” “母亲,您说的对,父亲的心早就偏了,都让长房勾走了。现在,他竟然连亲生儿子都不要了!” “母亲,要是连你都不肯帮我,儿子就死定了!” 端木期哭得更凄惨了,声音微微哽咽。 现在贺氏就是他最后的希望了! “老三,你别急,我一定会帮你的!”贺氏更心疼了,拿出一方帕子给端木期擦去了脸上的泪水,跟着又从袖袋里掏出一个小瓷瓶,“老三,这是伤药,你待会记得给自己上药。” “虎毒不食子,你父亲心狠至此,但你还有我,我一定会设法帮你的……” 贺氏好生安抚了端木期一番。 端木期原本如死灰般的眼眸中又浮现了希望的火花,“母亲,儿子就全靠你了!” “老三,你先仔细和娘说说这回的事……” “……” 母子俩隔着牢门说了好一会儿话,直到一炷香后,贺氏才在狱卒不耐的催促声中终于离开了京兆府大牢。 牢房里阴暗潮湿,外面阳光灿烂,刺眼的阳光直刺进贺氏的眼眸,贺氏觉得眼眶一阵酸涩,不适地眯了眯眼。 贺氏的马车就停在京兆府外,婆子见贺氏出来了,连忙为她打帘。 贺氏却没有立刻上马车,似是心事重重,回头又朝牢房的方向看了一眼,心里忧心忡忡。 端木期被打成这样,伤得不轻,要是再流放的话,他这条命怕是都要葬送在路上,而且岭南乃是蛮荒不毛之地,清苦得很,而且还有瘴气为患,她的儿子自小就是养尊处优,哪里受得住这个苦! 端木宪让京兆尹判了三子流放,分明就是要让他去死! 贺氏越想越恨,死死地攥紧了手里的帕子,眼神晦暗如渊。 说来说去,都是端木宪和长房那对姐妹的错。 是端木宪的偏心,还有长房那对姐妹居心不良,一直撺掇端木宪,不但教唆端木宪休妻,还抢走了她的亲孙子端木珩,现在连她的儿子都不放过。 真真是其心可诛! 现在是老三,那么下一个是不是就该轮到老二和自己了! 婆子见贺氏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小心翼翼地询问道:“太夫人,您可要回去?” 贺氏恍若未闻,又朝京兆府的正门口望去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