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 端木宪越想越愁。 在场的众臣自然也都听到了,神色古怪地噤了声。 他们同样也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总觉得皇帝不可能主动提出这个要求…… 但是,方才岑隐问皇帝是否要向列祖列宗请罪,皇帝应了。 而且刚刚在太庙前殿中,有礼亲王等宗室在,后来又有旗手卫指挥使赶到,现在无人提出异议,等于是都默认了慕炎的话。 所以慕炎说得是实话?! 大臣们三三两两地面面相觑,不明白皇帝到底在想什么呢。 皇帝都是卒中的人了,瞧他刚才的样子,连自己走路都不行,他在养心殿好吃好喝的养病不好吗,还偏要待在太庙。太庙再好,也没养心殿舒坦啊! 众臣皆是百思不解。 大部分的朝臣都是以为皇帝是在养心殿养病,可是,几个内阁阁老和重臣却是都清楚皇帝早就被软禁了,他们自然不会信慕炎的话,心里觉得这件事古怪。 秦文朔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看向了岑隐,见岑隐都没说话,识时务地闭上了嘴巴,默默地垂眸盯着地面。反正他们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不知道。 典仪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觉得自己简直快去了半条命,他再次宣布奏乐。 《佑平之章》再次徐徐奏响,但庄严的气氛早就不复存在,群臣都巴望着赶紧离开。 慕炎、端木绯、安平等人在旗手卫的护送下,往太庙正门方向行去。 端木宪等群臣也纷纷站起身来,一个个都跪得膝盖发疼。 端木宪也顾不上这些了,抬眼朝前殿方向望去,目光幽深。 从他的角度,可以看到皇帝的背影,皇帝被两个內侍架着“跪”在蒲团上,身体在微微地颤抖着,连脑袋都在哆哆嗦嗦地摇晃着,似乎在嘀咕着什么。 只是,他与皇帝相距至少有十五六丈远,根本就什么也听不到。 “吱呀——” 前殿中的一个內侍走上前把两扇门合拢。 前殿的大门紧紧地闭合,连一丝缝隙也没有,再也看不到皇帝那明黄色的背影。 端木宪心头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滋味,闪了神,直到游君集唤了他一声,他才回过神来,若无其事地抚了抚衣袖,也朝太庙外走去。 众臣跟在端木宪和几个内阁阁老身后,也都浩浩荡荡地离开了,有人一边走,还一边回首望后方的前殿望了一眼,但大部分人已经把皇帝抛诸脑后。 不一会儿,前殿前方的空地就变得空荡荡的,只有那稀疏的几片落叶还在随风飘荡…… 对于群臣而言,祭礼结束了,但是对于皇帝而言,才刚刚开始。 一盏茶后,袁直就率领一众內侍来到了太庙,美曰其名,“伺候”皇帝的起居。 “袁公公,请!” 太庙前殿的大门再次打开了,一个青衣小內侍殷勤地引着袁直进了前殿。 前殿内,除了皇帝外,只有几个內侍而已。 “袁公公安。”之前架着皇帝的那两个中年内侍连忙上前给袁直行礼。 至于皇帝,早就无人理会,由着他自己歪斜地趴伏在蒲团上,姿态扭曲。 皇帝不死心地蠕动着身体,然而,四肢、躯体全不听使唤,犹如一条丑陋的蠕虫般。 袁直漫不经意地扫了皇帝一眼,叹了口气,用尖细的声音谴责几个內侍:“你们几个是怎么伺候皇上的!怎么让皇上这么趴着?!万一受凉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