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敝国要的可是赔偿,可不是要个燕人回去养着、供着的!” 君然说话毫不留情面,句句带刺。 两个使臣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几乎要拍案而起了。 那年轻使臣给萧姓使臣递了一个询问的眼神,意思是,君然是不是因为杀父之仇怀恨在心,故意狮子开大口提出这样的条件,就是为了破坏和谈。 萧姓使臣双拳在膝头紧握,手背上青筋凸起,眸子里闪闪烁烁,有些拿不准。 君然对他们燕国有恨是必然的,现在大盛朝廷当家做主的已经不是那位皇帝,而是年轻的摄政王。 据闻,摄政王年少时也曾在北境军历练过,对于先简王君霁的感情怕是也非比寻常。如果大盛那位摄政王支持君然在和谈上为难他们大燕也并非是不可能的事。 这就麻烦了! 耳古城与室韦城可以割,但崇越城决不可能割,五十万两黄金和五百万两白银相当于他们大燕五年的赋税,还有大宛马,大宛马可是他们燕国的宝马,是上天赐予他们的珍宝,也是战士们驰骋沙场的利器之一,大宛马素来不外送。 君然提出的条件分明是想从他们大燕的身上刮下一层厚厚的血肉下来,实在是太离谱了!这种条件他们怎么能答应! 还有和亲,他们诚意送出燕王的嫡公主和亲大盛,居然被君然说成了什么吃白食。 无耻,这君然委实是无耻! 无论萧姓使臣心中有多少不满,也不敢在这里爆发。这是大盛的地盘,是君然的地盘,他和君然杠上,那不是找死吗?! 再说了,答不答应君然议和的条件也不是他们区区使臣可以决定的,他们还是要回去写信禀告燕王,由燕王来决议。 萧姓使臣忍着怒意,脸上还是笑眯眯的,再次对着君然躬身行了礼,道:“鄙人回去定会如实转告吾王。” 那年轻的使臣也随着萧姓使臣一起躬身行礼,身形紧绷。 君然也没指望这两个使臣能应下这些条件,站起身来,随意地掸了掸袍子,丢下一句:“两位等想好了,再来找本王。” 君然毫不回头地出了正厅,只留下那两个使臣面色阴沉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沉重:这个年轻的简王比他们预计得还要难对付。 一个小将皮笑肉不笑地进来替君然送客,对着两位使臣伸手做请状,“请。” 两个使臣就随那小将离开了,神情惶惶。 冬日的暖阳不知何时被阴云所遮掩,天气一下子又阴冷了不少,寒风刺骨,可两个使臣的心更冷。 拉下来的几天,两个北燕使臣又来了伦塔城好几次,双方讨价还价,北燕又在他们原来提出的基础上又加了一些好处,然而,君然一步也不肯退让,坚持大盛提出的条件,因此双方一直没有谈拢。 君然懒得与他们再费唇舌,干脆下令整了兵,就要往崇越城进发。 这一下,两个北燕使臣急了,崇越城一旦被破,想要拿回来就更难了,那么他们就会成为大燕的千古罪人。 两个北燕使臣一咬牙,终于还是答应了下来,只是在君然提出的条件上略做了一些修改。 燕国同意割三城,但是这三城不包括崇越城,把崇越城改成了距离耳古城十里的乙辛城。 但是因为不包括崇越城,所以使臣又同意把乙辛城旁的乙辛草原也割让给大盛。 赔偿金降低到了三十万两黄金与三百万白银,相当于北燕整整三年的赋税,此外,又加了两万匹牛羊,至于大宛马的数量保持不变,又取消了公主和亲。 对于北燕而言,这个议和条件比君然最初提出的条件已经减少了三分之一,正正好是踩在了北燕的底线上。 两个使臣皆是暗骂君然狡猾,不但狡猾,而且他对他们大燕太了解了,知道他们的底线在哪里,让大燕在这次议和中损失惨重,本来大燕接下来只要三五年就可以休养生息缓过劲来,可是现在,怕是要七八年也难以缓过来了。 两个使臣皆是心里沉重,但表面上,他们还是做出一副愉快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