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样子。 萧姓使臣笑呵呵地对着君然躬身行了礼,说着漂亮的场面话:“王爷,两国议和,化干戈为玉帛,乃是两国百姓之福。” “以后,两国友好,为兄弟之邦,流传后世也是一则佳话。” 那年轻的使臣也在一旁频频附和,说着“两国世代交好、永不为敌”云云的话。 君然脸上露出假笑,敷衍了几句。 对于北燕人的话,他要是信,那就是有鬼了! 也就是以大盛的现状,他们不得不与北燕议和罢了。 年轻的使臣细细地把新拟的和书反复看了两遍,就对着萧姓使臣微微点了下头,表示这份和书没有问题。 这和书是以大盛语和北燕语分别书写了一遍,一式两份,以后由两国各保管一份。 萧姓使臣便过去,走到书案前,提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又盖上了印章。 跟着,萧姓使臣看向了君然,伸手做请状,“王爷,请。” 在两位北燕使臣灼灼的目光中,君然走了过来,提起了搁在青瓷笔搁上的狼毫笔,沾了沾墨,才提笔,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而放下笔。 这又是怎么了?!两个北燕使臣只觉得一颗心被君然的一言一行弄得起起伏伏的。 君然转头看向二人道:“差点忘了,还有一件事。” 一句话让萧姓使臣的心一点点地提了上来,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君然,不知道这位年轻的简王又要耍什么花样。 “王爷,可是有哪里不对?”萧姓使臣小心翼翼地问道。 君然挑了下剑眉,脸上依旧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样子,可是目光却是如出鞘利剑般锐利,令人望之心颤。 “我们大盛讲究的是‘魂归故里’。”君然意味深长地说道,“萧大人可曾听过这句话?” 萧姓使臣点头应道:“鄙人略有所闻。” 大盛的习俗他们也听说过,讲究魂归故里,也就是说,就是人去世后,也要把尸体或骨灰运回故乡,如此才能让灵魂也归于故里,得到安宁。 懂归懂,但萧姓使臣还是被君然没头没尾的话弄得一头雾水,搞不懂君然又在搞什么鬼。 知道就好,省得他还要跟他们解释何为魂归故里。君然脸上的笑容更深,眼神则更冷,那年轻的使臣几乎无法直视君然的目光,默默地垂首避开了。 君然直直地看着那萧姓使臣,神情坚定地提出了大盛的最后一个要求:“大盛镇北王夫妇的尸骨,让我带回大盛。” 这个要求并非是君然临时起意,是慕炎送给他的那封八百里加急中提到的,慕炎让君然在和谈中,务必要讨回镇北王夫妇的遗骨。 镇北王夫妇已经死了超过十六年了。 当时皇帝给镇北王夫妇定的罪名是拥兵自重,意图谋反,由卫国公耿海带兵剿灭了镇北王府满门。 镇北王府覆灭了,也没有人给薛家人收尸,更不知道薛家人的尸骨去了哪里。 彼时君然也不过是一个五六岁的垂髫小儿,他知道得其实也不多。 后来,父王君霁奉命来镇守北境时,曾经想悄悄替镇北王夫妇安葬,也派人去镇北王府附近的乱葬岗寻找过遗骨的下落,但是已经隔了数月,乱葬岗的尸骨实在太多了,根本就辨别不出谁是谁了。 最后,君霁也只能把乱葬岗修整了一下,把那里所有的尸骨都好生安葬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镇北王府几乎都要快被遗忘了,直到去岁,皇帝给先卫国公耿海的两道密旨现世,这才为镇北王夫妇洗雪冤屈。 原来当年勾结北燕的人不是镇北王薛祁渊,而是今上慕建铭,是今上让耿海找北燕人借兵除掉了镇北王府,是今上引狼入室,害得无数北境将士与百姓惨死。 想到远在京城的那位皇帝,君然不免想到了父王君霁之死,心绪一阵起伏,心如绞痛。 君然握了下拳,很快就平静了下来,做出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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