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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节


    李怀信不动声色的走近,刺参搁到案头,贞白握在手中的画纸入目,是他作的那支寒梅图,一半朱砂印到某人腰背上,纸里的梅色便已黯淡到失色。

    一时间,好像所有的艳色都集于到贞白身上,他真的情难自禁,却按捺住:“坐下尝尝吧,闻着挺鲜。”

    “你呢?”贞白瞧着一只碗问他。

    “我没觉得饿。”反倒是方才折腾出过一身汗,有些想沐浴,遂问:“你想不想……”

    话刚开了个头,贞白准备握瓷勺的手就顿在半空。

    李怀信盯着她的动作,舌头也顿了一顿:“……沐浴。”她误会了,实在是这句想不想,成了方才事发的诱因。

    瓷勺在碗里搅动一圈,贞白知道他爱洁,但总不好让外人知道这层关系,垂眸应:“方便么?”

    刚才已经招呼小圆子几个睡了,他说:“后山有个池子,”贞白昨日也去过,但是总不能邀人共浴吧?多少有点难以启齿,倘若要分开洗的话,李怀信宁愿不出这屋子:“算了,等明日再洗吧。”

    清楚对方的性子善变,贞白都由他。

    打消了沐浴的念头,李怀信状似无意的一瞥,伸手将二师叔那块墨玉捞过来,在手里翻转着看了又看,然后挑剔:“这块玉的质地实在不怎么样,色泽也暗沉,我二师叔拿它送人,也不嫌寒酸。”

    贞白不懂玉,但却知道了这块玉的分量,岂止贵重,又怎会寒酸?

    “你一直戴在身上,应该很珍视吧?”李怀信笑容和煦,却处心积虑:“只可惜,它寓意不同,算是我太行的信物,不应该随便赠给外人,可想我这位二师叔的为人处世,多没有分寸,我师父的意思呢。”鬼才有师父的意思,李怀信睁眼说瞎话:“让我来当个说客,希望你能将这块玉佩,物归太行,以免将来,横生枝节。”

    贞白听他言之有理,并未怀疑,颔首:“这块玉佩,本来也是他当年寄放在我这儿。”

    也就三言两语的功夫,没想到对方会这么爽快就答应,且毫无留恋的样子完全取悦了李怀信,趁机,他掏出一块白玉扣,推给贞白:“就当一物换一物,我也不至于让你吃亏。”

    “不必……”

    “既然我给了,”李怀信不容她拒绝,袖子里藏着另一块,没拿出来,“你尽管收下便是。”

    贞白看他一眼,没执意推辞。

    一碗刺参下肚,不知不觉就磋磨到了深夜,贞白不便久留,起身准备回厢房。

    然而,一场云雨让李怀信理所应当的以为,他俩是要同塌而眠的,因此特意含梅,唇齿留香,却不料……

    李怀信万万没想到,这女冠吃干抹净了就想抬屁股走人,当真只为得到他的身子啊?

    亏他还这么卖力!简直是肉包子打狗!气死他也!

    作者有话要说:

    贞白,一个没有感情的馋身子机器。

    第107章

    李怀信没有睡到晌午,起了个大早,伺候洗漱的人则换了一个。

    “圆子呢?”

    伺候的人把帕子浸湿拧干,双手奉上,恭敬答:“殿下昨儿个说要起晚些,圆子一早就去遛狗了。”

    李怀信抹完脸,随手扔进盆里,又接过净水漱口:“去备水,我要晨浴。”

    他今天眼皮一直跳,坐进浴桶也没有消停,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妙的事情发生,加之昨夜孤枕难眠,想太多且没睡好,被热水一泡,脑子就发昏发沉。

    李怀信知道自己这性子,不在乎还好,一旦在乎起来,真的是太爱计较了。

    明明很契合,彼此也满足,他快活,也看得出贞白舒服,为此李怀信已经敞开心扉,打算将来跟她有个长远的发展,但却忽然捉摸不透对方的企图。李怀信将前后仔细回溯,贞白要他的时候很性急,完事儿后则弃若敝履,所以她真的是,人不要,心不要,只要身子么?

    李怀信突然觉得事情开始严重,因为他要人,要心,也要身体,如果贞白给不了,想到此,他心口一疼,好像事已至此,无法再快刀斩乱麻的给她个了断。

    这女冠,简直太不是东西了!

    凭什么走心的只有他一个?

    李怀信忿忿不平的抹一把脸,靠在木桶边沿,脑仁隐隐作痛。

    估计又是这头疼症要犯了,也不知道该怎么治,若往后经常三五不时的发作一次,也不是办法,他想解了禁足再去跟师父说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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