绅文士,而且还妄图请公子抒发抒发感想,赋诗一首。 公子自不会答应,不过他也比平时显得更有耐心,委婉地推拒之后,又与众人寒暄一阵,方才登车离去。 望着钟离县的城墙渐渐远离,我心里又生出些惆怅。不知今日一别,下次再见到又该是何时。不过这一路来,老张行事颇是稳妥,那交托之事,对于他而言当是易如反掌。不过我还在陶氏那里留了一手,若老张出了令人生疑之事,陶氏定然会让人给我捎信。而最安心的,自然是契书。它如今实实在在地拿在了我的手上,木已成舟,料得不会出什么乱子。 公子此番终于如愿以偿,带上了他的青云骢。 上次他去河西的时候,严词拒绝了长公主给他安排的大队仆从。所以,青云骢这般娇贵的马,自然也只好留在了府中。这对于公子是个大损失,他从得到青云骢起,就梦想着骑着它纵横驰骋。如今他来淮南,仆从中马夫杂役一应俱全,公子自然也可如愿以偿。据青玄说,离开雒阳之后,公子很少乘马车,每日都骑着青云骢。 这当然是好,因为他骑马,我就能在马车里睡觉,不用在旁边伺候。 回程的路上,公子兴致颇好。出了钟离县城之后,天气甚好,乡野景色亦不似雒阳萧瑟,仍有葱郁之气。公子坐在马车里,倚着凭几,时而看看外面的景色,时而翻翻书,神色悠然,却全无出去的意思。 我忍不住道:“公子不去骑马么?” 公子看我一眼:“为何要骑马?” 我说:“公子带了青云骢来,莫非不就是为了好生驰骋一番?” 他一脸无谓:“来路上驰骋过了,青云骢这些日子甚是劳累,让它歇歇也好。” 我应一声,心想,公子倒是会为马着想。 不过公子骨子里还是个风雅的性情中人,就算是匆匆出门,也不会忘了带上茵席茶炊之物。路上,每每遇见风景优美之处,他便停下来小憩一番。 从前出门,他喜欢也喜欢这样,不过公子乃内秀之人,讲究独自赏景修身养性。而现在,他有些不一样,话变得多了起来。 我在旁边烹茶的时候,他总要问东问西,比如这是个什么地界,当地风物如何,有何来历。或者问我从前有没有来过,何时来过之类的。 “公子问这么许多,是喜欢淮南么?”我好奇地问。 公子道:“常言百闻不如一见。我足迹至此,却对身处之地一无所知,岂非白来?” 他雅会去多了,什么事也能扯些道理出来,我不置可否。不过看他这般悠哉的样子,我愈加确定,他是因为雒阳太无聊才跑出来的。 一行人离开钟离县之后,即沿来路北上,往豫州而去。未出两日,进入了汝阴地界。 因得要去谯郡,道路与我来时走的并非同一条。但过不久,仍然可看到荆州的流民,三三两两,有的就躺在地上,也不知是死是活。 公子看着车窗外的景色,神色沉凝。 我看看他,犹豫片刻,问道:“公子,表公子身体如何了?” “嗯?”公子回头,看了看我,神色平静,“你甚牵挂他?” 我说:“淮阴侯将表公子托与我照料,自当牵挂。且我离开雒阳匆忙,只是托人往侯府中带了口信,未曾向淮阴侯和表公子告假,也不知会不会怪罪。” “有甚可怪罪。”公子不紧不慢道,“逸之脾性你又不是不知,从不乱发脾气。我出来前去看了他,已经能下地,兴许待我等回去,他便可行走了。” 这确实是个好消息。不过想了想,我又有些惆怅。沈冲好得太快,便意味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