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颖俊秀文武双全,在朝野之中是众望所归。结果却是太子暴病亡故,这些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能坐上那个位置的皇子们欣喜若狂,李元泽却赫然发现自己的儿子全都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不对,如果墨鲤是帝师,太子未必会病死。 孟戚想着想着就出了神,停下来时差点撞上桌子。 ——多亏了高手的潜意识反应。 墨鲤无奈转头,摁着孟戚坐下。 说来奇怪,墨鲤觉得跟孟戚相处时情势总是一变再变。有时孟戚眸清神傲意气风发,什么都懂更可看透人心,教人不由自主地倚仗他来拿主意;有时孟戚又特别没谱,必须得要人在旁边摁着看着完全不能离开,一离开视线就要出幺蛾子,比如穿件褪色的衣裳还能把人家大师忽悠得境界突破…… 更怪的是,墨鲤发现自己对这样的情况甘之若饴。 一点不觉得“无条件信赖孟戚”跟“逗沙鼠”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违和。 毕竟只有前者的话,对墨鲤来说感觉可能不是多了一个意中人,而是多了一位值得敬重的前辈。前辈的感觉很远,意中人就不一样了。 “坐稳,这桌子坏了一条腿不太稳当,你再撞就散架了。”墨鲤把碗塞给孟戚,示意道,“没有筷子,随便喝吧。” 反正基本上是水。 孟戚看看碗,心想这也太稀了,昔年打仗的时候缺军粮都没喝过这么稀的粥。 墨鲤在孟戚对面坐下,适时道:“我本想用些铜钱,去邻家换些米粮酱菜,但见你出门一趟就引来了这么多人,还是罢了。” 柳娘子刚才挡下的村人,那里面真有恨不能追问户籍三代,当场拉媒人说亲的。 “不错,若被他们瞧见了大夫,上门的人立刻要多一倍。”孟戚煞有其事地点头,端碗的姿势像是端着名窑青瓷品茶,一边品还一边说,“似我跟大夫这般人物,不沾凡俗,唯有归隐山林方得逍遥。” 从厨房端碗出来的柳娘子:“……” 如果桌子前的两人喝的不是稀粥,这话的可信度会更高一些。 孟戚慢悠悠地“品茗”,边喝还边摇头晃脑,闭着眼睛轻轻感叹:“赤日炎炎似火烧,野田禾稻半枯焦。农夫心内如汤煮,公子王孙把扇摇……唉,这哪篇话本里的?” “智取生辰纲?” 墨鲤抬眼,他方才依稀感到有一股凉风? 没错,房顶有人! “公子王孙不知农夫之苦,可农夫也想过公子王孙的日子呀。我与大夫热得连屋子都不想出了,却还有人满脑满心的复国大计。顶着这么大的太阳爬屋顶,看你的架势,是想继续打过第二场喽?”孟戚有滋有味地喝着粥,斩钉截铁地说,“不去,热!” 屋顶上的斗笠人:“……” 斗笠人倒也沉得住气,伫立着一言不发。 孟戚继续吟诗:“先苦后甜兆溪水,人间乐境仙雾茶……这一口啊,沁入肺腑飘飘欲仙,凉风不换的好水。” 墨鲤欲言又止。 柳娘子背靠墙壁战战兢兢,闻言忍不住看了一眼手里的碗,心道我要是不晓得这是一碗稀粥还真信了好茶的邪。 “大夫不必担心,那贼子孤身一人。”孟戚饶有兴致,末了还宽慰起墨鲤来,“吾等打发走刀客,没准正中他下怀。几十年才积蓄起的复国之力,可经不住大损伤,这会儿只想把我们引走呢!” 孟戚用行动表示,就不走。 有大夫煮的粥,连门都不想出。 墨鲤担忧斗笠人被气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