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人轻微的喘息,无声地应了她。阿宁低了低头,将手中药包裹在腰间,这么轻轻笑了笑。 “陛下,晚膳来了” 适逢婉柔端来晚膳,阿宁走出殿外,她们二人一个进一个出,彼此只隔着短短距离四目相望了半秒,便又移开了目光,分走各自路。 夜里,九姑娘歇在榻上,懒洋洋: “当真?她竟然要去医萧贺乾。” 婉柔点点头:“我听得清清楚楚,确实如此。” 伯毅候萧贺乾,萧舜与萧怀雪的皇叔,一生钟爱游山玩水不问政事,也正是如此,才让他避过了萧家人为这皇位争破头的数不尽的明争暗斗,当属这朝野上下最为清闲的皇亲贵族。 素闻萧贺乾年前染了场病,浑浑噩噩拖到了现在还未痊愈却不想,萧怀雪今日尽让昔日的御膳房膳娘去医治他。 病急乱投医?亦或不然,事情没到个头啊,也不敢往下定论,越是深入了解此女,便对她的身份越是好奇,究竟是谁,放有如此大的本事竟能将整个皇宫,将萧怀雪握在手里... 倘若借由阿宁医治薛贺乾一事窥探到她身份的一只半角,到可姑且一试。 ******* 翌日 阿宁便背这一包较之寻常要大些的包不急不缓地出了宫。 皇帝果然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她辅走出门,已经有人迎上来将她请上马车。 车内极为宽敞,备有茶点小吃,马车夫也是个极有经验的主儿,纵使渐渐驶入城郊之地路面不甚平坦,也未曾让车中阿宁身子倾斜过半分,何遑那始终平稳的茶面。 约莫行驶了有两个时辰,马车方停了下来,却不是正正停在伯毅候府门外,却是在离着侯府约莫还有一刻钟步行的街道上,来接他们的小厮解释道: “侯爷素来爱清净,周遭数里之外是听不得一点吵闹声的,这马儿嘶鸣声过响,恐引得侯爷不悦,况且,侯爷也不大闻得惯这股马臊味。” 看来这侯爷年纪虽长,却也是个极为讲究之人。 阿宁点点头表示谅解,便不再说什么。 约莫行了一刻钟后,渐渐走入一片茂密的竹篱中,若非亲眼所见,阿宁也不大相信在这天子脚下皇城外,竟有这么漫天一片竹篱。 而在它不远处,便是最为繁荣人声鼎沸的京城大街,这片寂静同它遥遥相望,却并不显得突兀,好似它本该长在这里,阿宁也本该瞧见它。 竹篱很深,淡香四溢,于那竹篱的中央赫然圈起了一圈三米高的围墙,高耸华贵,阔气雄伟,是以就地化圈为府,于这漫天竹篱中化了这么一小块来,做了世人称赞不已的竹中雅居“伯毅候府”。 那小厮又迎上来,道: “烦请姑娘稍等片刻,待我去只会主子一声。” 片刻后,小厮归来,将阿宁请进门去,一路清雅竹香不断,伴着悠扬琴声笛声相和,仿若她走进的,是一间仙人居,远离尘世,沐浴圣光。 “主子每日都会聘请全京城最好的琴师乐手于园中纵情演奏。” 小厮解释道。 阿宁便觉得萧贺乾此人也算将生活过道了极致,于重病中也能享丝竹之乐。 等她真正见到薛贺乾时,望着这人眼神的澄明清澈,只觉透过他,走到了那些她曾走过的山山水水浩瀚河山,这是一种同道之人互有的默契与掩不住的暴露。 直觉告诉她,薛贺乾很眼熟,而那歇在榻上的老者在初初瞧见她时一瞬间细微的动作也告诉了阿宁,对方也有同感。 不等她开口,薛贺乾面上挂一抹了然于心,轻轻地唤了声: “姑姑,别来无恙。” 阿宁略微一怔,也总算想起来了薛贺乾是谁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