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惊慌失措地跑入殿内,前脚踩着后脚般的,身子重重一跌跌在地上,不及反应,立马窜起身子对着殿上处于阴影中的尊贵之人道: “启..启禀陛下!大事不好了!先前那罪女被人,被一武功高强的人黑衣人给劫走了!且还骗过了镇守宫门的士兵出了城....” 说话的人便是天牢的管理者,此刻他恨不得将头给埋在地底再不抬起,不,即使是这样,也无法洗清他的罪过。 “陛下!是微臣管理不当,管理不当!微臣请求您赐我一死,好弥补我所犯下的过错。” 而在他面前的人可是暴君!那个人人都惧怕的暴君萧怀雪!....他会收到怎样的责罚?会杀了他?不...这对于暴君而言是太轻了。 或许他会死无全尸暴尸野外..更甚,萧怀雪不让他死,他甚至不让他死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而这对于眼前的暴君而言,又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时近黄昏,得闲殿于阳光下被割出阴阳,明暗,一半沐浴于阳光,一半隐于黑暗。萧怀雪便在那阴与暗的交接处,他一半的脸庞照耀于余晖下,低垂着眼,面容平静。 这让他太为震惊了,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暴君的脸上,也会有这般纯净而平和的模样,听到他的话,皇帝甚至连头也未曾抬过半分,轻轻地道: “下去罢。” “那..那可需要发布号令在临近的,汾安,晋合等城搜索?尽快将人找到?” 萧怀雪这时才终于抬起了头,却又很快地埋了下去,挥了挥衣袖,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下去罢,你找不到她的。” 如果她真的是‘她’ 那此番行为便没有半点意义了。 耳边犹记她在牢中对他说的那句话,如此轻飘飘,如此气若游丝,却如铁锥般径直扎进她的胸口。 迫使他想起八年前,甚至是以往无数前程往事,和尘封与记忆中,却时常在脑中出现的,那抹衣袂飘飘的身影。 重叠的两句话,正如夕阳黄昏下那两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渐趋重合在一起的身影。 她的身影。 他陡然双手抱头,痛苦地埋首。 心中似有万千刀剑蓄势待发,负责发号施令的人却无论如何也喊不出那一句,最终万箭齐发,齐齐射向自己,成全了自己的鲜血淋淋。 这是他对自己的惩罚,无论是八年前的鬼迷心窍,还是八年后的绝望,他合该堕入无边的黑暗与无尽的苦楚,任由各种苦涩的情绪化作一只只吸血的蝙蝠将他周身的血液吸干。 他沉沦于这不加修饰的情绪,直到素来清净的得闲殿终于迎来了一位新客。 来人踏着的脚步声沉重而急促,仿佛从她的脚步声中便可以听出这人眼前澎湃的情绪,她一路无言地穿过长长地,花草繁盛的院子,来到殿外,而后不留一点余地将那虚掩着的门给重重推开。 那门大开着,黄昏时的太阳像是为了展现自己最后一分的光与热,尽数随着门檐射入了殿内,钻入萧怀雪眼中,迫使他不得不抬起眼来,望着眼前逆着光的,熟悉的身影。 他道: “我还以为,你此生都不会在踏入得闲殿了呢,许久不见了,九姑娘。” 来人正是九姑娘,目光凌厉,再不披一点伪装。 “你竟敢将她放走了!” 一出口,竟是直达深处的拷问。 赵家九姑娘因着某些原因一直对他怀恨在心,亦或厌恶整个薛家,可赵家的使命却又注定为了萧家而服务,真是辛苦了她。 她素来还算兢兢业业,除却在饭菜上动的些小手脚,即使恨他入骨,倒也一直维持着面上的和平,可现如今却因为一个御膳房的膳娘而撕破了这层脸皮,亲自跑到得闲殿同他对峙。 “纵使寡人有心要抓,也抓不住她。” 萧怀雪如是道。 赵九听此一言眉头微皱,从鼻息间冒出一声重重的不屑,望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