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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种选择


去往了另一区域。
  当踏入房屋内时,他就意识到了,这里的作用。
  线绣花纹的羊绒地毯铺了满屋,从正中选用了绛红,通天一样笔直的通向了王座。
  查理七世拖着沉缓的步履,一步步走向这来之不易的王座与地位。
  一直紧随其后的少年统帅,在这一刻停下脚步,与法王之间的距离也在这时开始愈发遥远。
  当查理七世终于在王位上落座时,立夏听到了他的声音。
  “贞德,我的圣徒。”高台之上的法王,向少年统帅伸出手去,递出了无人能够拒绝的橄榄枝。
  “你可愿福泽后世,位列贵位?”似乎预料到会得到拒绝一样,他又加大了筹码:“我想想……公爵如何?”
  公爵,即为勋贵的顶点。
  空降一位公爵,无论怎么想,都是一件荒唐的事,且不利于稳固老牌贵族的心。
  不管怎么看,这都不是一个王权所有者应该说出口的允诺。
  而现在,在查理七世的言词中,却像递出一件玩具般轻松。
  “……感谢您的信任,不胜荣幸。”接下来,却如魔物所预料的一样,他听到了来自少年的拒绝。
  “我并没有做出什么足以成为贵族的功绩,如果陛下愿满足身为‘贞德’的一点私心……希望,您能免除栋雷米的赋税。”
  濒临破碎的法兰西。
  为了国家高举旗帜,义无反顾的献上一生,从此致死也没能再看一眼故乡。
  拥护王储查理封王的圣少女,在功成名就后,言行举止依旧清贵如初。
  拒做贵族的贞德,只希望家乡的赋税能够被减免。
  尽管听上去非常不可思议,但这的确是那位圣少女的一生中,最接近凡人的时刻。
  让人切实感受到,贞德,也确实有着身为人类的私心。
  这能够算作贪婪吗?
  玛门搁置在袍服上的指节颤动了一下,他看着那些在虚空中跃动的,属于人类的情绪,以此对于人心,进行判断。
  透过玻璃彩窗而来的,是夜晚的满天星光。
  那些星星的河水在一点点流淌,正如少年人的情绪。
  清澈、浪漫,又不失热烈。
  毋庸置疑,那是贪婪。
  只不过,玛门在此之前从未见过……如此吝啬又富有的欲念。
  比金更辉煌,比银更绚目。
  魔物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喉咙处因此而被点燃的干渴。
  却也在对方过于清明的目光中,一同清醒着。
  多么像一场旖旎迷离的梦,人类少年比月光更绀蓝一些的眼眸,其内缭乱着星河波光。
  那是身为魔物的玛门所不能理解的,净粹如雪川一样的理想。
  人类的情绪,也可以如薄荷一样清亮吗?
  似乎是静了许久,久到立夏已经开始提起心中的警惕,而这时,他听到了‘法王’的声音――
  “那些风雅的,一同落下的花与雪。”
  立夏愣了愣后才反应过来,他说得,是加冕式前一同随军在兰斯的街道骑马而过时,两个人所交谈的东西。
  他告诉那时还是王储的查理,自己在梦中看到了大雪中的落花,因为这样的风景太美了,美到不想有醒过来。
  那个时候的查理,对此抱有欣赏的态度,憧憬的感叹着梦境的绮丽。
  而现在,身为法王的查理对他说――
  “我没有见过你所说的,梦里的风景。不过,就像你描述的梦一样,这个世界虽然美丽,却也非常冷酷。”
  少年的嗓音有些发沉,咬字冰凉:“您……是对的。”
  美丽的繁花,冷酷的霜雪。
  这就是世界的双面性,同时,也属于每一个人类的一生。
  “人类的一生总与悲哀相伴,却又缺少自知。”魔物突然想起了什么,发出一声短短的嗤笑:“啊,抱歉,我差点忘了一点。你们并非缺乏自知……而是不得不遗忘。”
  少年的神色,随着他的话一点点冷了下去。
  “如果一直记着那些残酷的东西,人类就无法活下去了吧?”魔物的笑容非常温雅,带着些暖和的错觉,说出了残酷的话:“毕竟无论在哪个时代,对于你们而言,似乎没有关于‘英雄’的幻想,很快就会死掉。”
  “……不是那样的。”少年哑着嗓子回应道。
  但是,就算他自己也能听出,这句话里的底气究竟能有几分。
  见状,扮演国王的魔物,向着他扮演圣徒的人类少年露出了饱含恶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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