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旁观或是想要连张遮一并坑害,也要考虑一二,甚至被迫来救! 赌赢了,她能救下张遮的命; 赌输了,也不过是她这条命偿给张遮。 所以在张遮的怒意迎面而来时,她心底又那么一刹的苦涩和委屈,然而转瞬便知道张遮的怒更多是因为担心和气恼,于是又变作暖烘烘地一片。 姜雪宁眼眶红红的。 上辈子就是她欠张遮的,欺负他,针对他,对着他发脾气,这辈子就当是还给他。 总归,她甘之如饴。 她不想掩饰自己的心意,仍旧定定地望着他,眼泪还啪啪往下掉,带了些哽咽地道:“我担心你。” 细嫩的脸蛋上划出的那几道红痕格外扎眼。 张遮便有十分的火都被她浇灭了,心底竟是横遭鞭挞似的痛:本可以一走了之却偏偏回来,还能是为了什么呢? 他明明知道的,却没能控制住那一刹出离了理智的怒意。 然而此刻也不是多话的时候。 眼见着天教那边暂被打退的教众又朝这边反扑而来,他顾不得再说什么,冷了一张脸,径直抬了手把姜雪宁往自己身边一拉,横刀往更安全处避去。 姜雪宁的手被他的手攥着,所感觉到的是一片粘腻。 垂眸一看,竟沾了满手的血。 是他握着她的那只手掌,被左肩伤处流下来的鲜血染红,刺目极了。 她忽然便恨起自己的孱弱与无能,在这种时候无法帮他更多,只能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尽量不拖后腿。 原本是天教、囚犯与萧氏这边来的人三方一场敌我难分的混战,加进来府衙这帮救急的差役之后,倒是忽然规整了许多,至少张遮、孟阳这边的压力陡然一轻。 反是天教那边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先前来杀张遮的那伙人被刀剑拦下,明显是不成了,冯明宇没料着横生枝节,已气得大骂了一声。 吴封这边劝道:“小不忍乱大谋,不必单计较个张遮。” 冯明宇这才强咽下一口气,道:“还有多远?” 吴封抬目向周遭一打量:眼下天教这边的人已经完全撤出了上清观,绕到通往后山的一条半山腰的山道上,再往后便是荒草丛生的山谷。 他眼底异芒一闪,道:“十五六丈,退!” 几方混战之中,于是隐约听见天教教中这边传来一声哨响。 战线拉得长了,听到的人不多。 远远跟在后面的萧氏父子更是没有听见,在看见前方一阵骚动,半路杀出偏通州府衙的人时,父子二人的神情都变得难看了几分。 萧远此次为的便是独得头功,为此连谢危都故意撇下了。 哪里料到这里还有个不知死活的知府敢来分一杯羹? 越是如此,越不能让对方抢先! 他眉头一皱,双鬓已经有些斑白,可半点也不妨碍他发号施令时那一股凛然在上的气势,高声大气地喝道:“不许后退!死死往里面打!谁若退后一步,回去军法伺候!” 这帮兵士都是禁军里带出来的,向来听萧远的话。 再说不过就是打个小小的天教,比起真正边境上打仗来实在小事一桩,他们本没怎么将此事放在眼底,萧远一说往前冲,顿时一个惧怕的也没有,挺起刀剑便往前逼进! 张遮隔得虽远,可两边都听了个大概,轻而易举便觉察出萧远这边竟有贪功冒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