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余伯南哆嗦一下,迷茫的神色看看左右,带着沧桑的城墙,还有奇怪看着自己的士兵们,猛然一下子明白过来,把他脸上羞的不行。 原来这是大同,不是春天的桃花里,宝珠玉珠掌珠三个人在树下等自己掐桃花,自己把最好的那一枝子,总是给宝珠。 他心虚的抚一把脸,先让手上雨水把脸冰上一下,再感受到满面滚烫,余大人羞愧的无地自容。 支支吾吾答应一声:“这几天累着了,说几句话就打上盹了,”一打马,冲进城门里头不敢再回。 小队长倒没有疑心,在他马后面喃喃地又骂起来:“老子英雄儿狗熊,梁山老王从没有这样没出息过,自己没本事打胜仗,就怪这个怪那个,难道不知道陈留郡王是什么人,是我们全大同的姑爷,我就向着他!” 雨声更密,把他的话隐在雨水里,也把他的人打回城门洞里。这点儿雨,对于大同来说,不是大问题。 …… 老国公看着窗外的雨,嘴里低语了一句什么。小十坐在地上,仰面看看父亲,问他道:“子曰,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也。父亲,我念过了。但下一句是什么?您说的太低,我没听清楚。” 老国公对他笑笑:“我没说呢,” 老国公夫人在旁边做针线,接上话:“你父亲说,五个月又二十天,”小十正跟着父亲念书呢,就跟着念:“子曰,五个月又二十天。” 老国公失笑:“子曰哪有这句话,”小十瞪着眼去看母亲。老国公夫人也是笑,对儿子柔声道:“你父亲说的,是你四哥进京的天数。到今天为止,五个月又二十天了。” “就要回来了么,九哥又给我送东西来了吗?”小十亮了眼睛。老国公又笑个不停:“你就知道送东西。”老国公夫人却嘴角更往上弯一弯。 雨水在密集的房屋处,可以带出来天地间的昏暗。但在宽敞的地界,却洗出无数明亮。 小十公子在这明亮中,天生两道好眉头乌黑俊秀,总是养在房里舍不得送出院门,雪白可能由此而来。 这固然让当母亲的骄傲,但更让老国公夫人舒展的,是小十话中对袁训的亲昵。 老国公夫人不止一次,明里暗里对老国公说着,要把小十送进京里去。老国公对这件事也认可,老国公夫人就放开了想像,把儿子以后跟着袁训的日子反复寻思。 这个家重新是个家以后,老国公夫人什么时候想到,就什么时候后悔在龙怀城小的时候,没有像对小十这样,让他跟袁训好好相处。 小十对袁训的依恋,来自于袁训时常给他送精美的东西,也来自于父母亲都教导他:“九哥最疼你,你也要疼九哥。” 一天面也没有见过,小十却有着对袁训浓浓的感情,这让老国公夫人不能不欣慰,在随欣慰而来的安心以后,又期盼地为儿子算盘他进京以后,怎么讨九嫂喜欢,怎么在袁夫人膝下承欢。 一定会招人喜欢的,老国公夫人总是暗暗地对自己这样说。 袁训,在这种话题下面,又一次成了这房里的主要话头。小十不再念子曰,而是和父亲有问有答。 “九哥也会念子曰吗?”小小的面容上满是好奇。 老国公欢喜地可以飞起来:“他呀,是个探花郎,小十啊,你以后也要学九哥,当个探花,帽插金花,那才叫神气。” “九哥不是大将军吗?”小小的面容上嘻嘻着。 老国公开心地嘴巴合不拢:“他呀,他是个大将军,会打很高的城墙,会上天,会入地呢。”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