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主声音颤着说:“她是如何入房的,我不曾看清。不过……” “不过什么?”明长昱厉声问。 县主立即说道:“我以为……是公主安排她入房的。” “可曾看清带她入房的人是谁?”明长昱问道。 县主说:“不曾看清。” 这院落虽开阔,但院中有横斜清浅的树木,还有高轩的赏月台,即便隔着些距离可看到对面的房间,却不能完全看清楚。县主始终待在房中,又不与君瑶有来往,且保持着疏远的距离,根本不会特意留意君瑶来时的状况。 明长昱的声音冷厉下去:“县主可曾见过公主出门?” 县主摇头:“没有见到。” 君瑶心念一转,问道:“你的侍女一直在门外守着,她是否看清了?” 县主身旁的侍女闻言,浑身轻颤了颤,低声道:“奴婢……奴婢什么都没看见。” 明长昱上前一步,垂眼睨着她:“你仔细想想,到底有没有看见?” 侍女跪地,说道:“奴婢没有……没有看见公主出过门。” 话音刚落,赵柏文立刻抢道:“事实已经再清楚不过了。”他冷眼如刀,盯着君瑶说道:“一定是公主传见你,而你却趁机杀害了公主!”他抬手一指,“还不将这杀害公主的凶手拿下!” 门外的人作势要进门,却被明长昱的人拦住。 赵柏文怒视着明长昱,“侯爷,你难道要护着一个凶手吗?” “她一日没被定罪,就不是凶手!”明长昱挡在君瑶身前,一字一顿说道:“此案既事关公主,就非同小可,岂是赵尚书一人能决断的?我会亲自上书圣上,请圣上安排调查定夺。” 赵柏文冷笑:“鄙人与侯爷所见略同,此事当然要上禀陛下。只是现在宫门已闭,非紧急之事不能入宫,想要见到圣上,也要等到明日上朝。就算侯爷的未婚妻不是杀害公主的凶手,也有巨大的嫌疑。按律法,就该把她收监入牢,严加审问调查。若她当真不是,鄙人定然会还她清白。” “不劳赵尚书了,”明长昱抿而笑,“这样的案件,大理寺也能查。” 赵柏文脸色陡然一变:“侯爷,嫌犯是你的未婚妻,你理当避嫌!” “避不避嫌等明日圣上的旨意下达再说吧。”明长昱抓住君瑶的手,又朝门外的明昭说道:“将公主府与此处保护起来。” 明昭行动快速,在此之前就已然派人看住了公主府的每一个出口。明长昱的话一下达,侯府的人便将此处围了起来。那些人都是随明长昱上过战场出生入死的人,岂是刑部的武夫能比的? 赵柏文见状,怒不可遏:“侯爷,你太霸道了吧!” “我不过是公事公办。”明长昱面不改色,“若赵尚书还想将我未婚妻收监审问,不妨明日来侯府带人。” 说罢,他握住君瑶的手腕,带着她出门。 君瑶有些迟疑,但他手中的力道却不容抗拒。她刚迈出一步,门外突然有人闯进,与此同时,太后凄厉愤怒的声音立刻传了进来:“想带她走,除非从哀家尸体上踏过!” 太后跌跌撞撞地出现在门口,发鬓散乱,衣衫委地。她仓皇地往房内看了一眼,见到地上的尸体时险些晕倒在地。寂静中,那双飞扬的凤眸潸然落泪,黯然死寂,枯槁欲绝。 她抬手将君瑶一指,气息奄奄地说道:“将她带入牢房,哀家要亲自审问!” 明长昱依旧没有让步:“太后,她是刘阁老之后,刘阁老一生为朝廷社稷,鞠躬尽瘁,连后人都没有,圣上曾下过谕旨,要善待刘阁老之后。” “杀害公主,还需善待?”太后霎时变得像一头暴怒的母狮,“哀家的公主,是皇室金枝玉叶,她一个区区朝臣的孙女,如何能比得上哀家的女儿!” 她伸手将搀扶她的人推开,跄踉着入了门,双眼充血地看着君瑶说道:“哀家要她偿命!” 此时的太后,已经被伤痛冲昏了理智,旁人无论如何劝说,她都听不进去。她唯一的想法,就是立刻将君瑶碎尸万段,可就算如此,也无法弥补她失去女儿的悲痛。 她是太后,也是赵家的人,哪怕在最绝望凄惨的时候,也不能乱了方寸。所以她强撑着,保持着最后一点清醒,厉声怒道:“赵尚书,你还等什么?将她带下去!” 明长昱面色一沉,用力抓住了君瑶的手:“太后……” 话音未落,太后突然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毫不犹豫地架在自己脖子上:“明长昱,你想要彻底决裂是吗?既然如此,哀家也不在乎了,你若想带走这个凶手,哀家立刻死在你面前!哀家倒是要看看,你们侯府,如此煊赫威风,还能将哀家逼迫到何等地步?” 君瑶浑身一震。 太后以死相逼,看似落了下风,实则将明长昱、甚至侯府逼到风口浪尖上。若此事传扬出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