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程与禁军统领是老相识,小心地绕到宫城角落去给禁军统领打招呼。还没开口,就被禁军统领发现,统领也给他几分面子,好言好语地劝他离开,不要生出事端。 隋程笑眯眯地递给他一块烧鹅,闲言碎语地问起话来。 君瑶趁机看清了那些学子的情况,他们整整齐齐地面宫城跪拜着,穿着书院的儒服,在前方敲响登闻鼓的人,竟是陆卓远! 上百名学子虽然有序,还有禁军把守着,可依旧是人多是非之地。禁军统领劝说隋程尽快离去,隋程也看够了热闹,带着君瑶离开了。 “我说得没错吧?”隋程拉着君瑶说道,却又满腹疑惑地低声道:“你可知这些学子为何要聚集宫门外请愿?过不久了就要会试了,依照律法,京诉就算成功,诉讼的人也可能会被治罪,在皇权之前,可没法不责众之说啊。” 这也正是君瑶的困惑。可她亲眼看见陆卓远时,心底的疑虑便豁然明朗起来。 刑部散班后,君瑶在巷口食摊处随意吃了些东西,便回院子等候。她端着清热的忍冬汤,坐在桂树下,面向着紧闭的大门。 天黑之前,侯府来人,将她接进了侯府中。在漱玉阁等了许久,明长昱才一身清爽地出现。 许是来之前洗漱过,他穿得很随意,宽松柔软的衣裳闲散轻垂,似隐居云雾深山的隐士。大约在侯府中,这远离纷繁扰扰的一刻,他才有这样难得的放松之态。 君瑶一见他,便说起今日宫城外学子集聚请愿,并敲响登闻鼓之事。 明长昱知她心有疑惑,解释道:“这些的确是我安排的。此次京诉的人,并非凡夫俗子,圣上不会不闻不问,我的目的,是让陆卓远站在朝堂之上,为于慎被害案与赵世祺被嫁祸案做一个了结。” 于慎与赵世祺的案子,牵涉到凌云书院,也是皇上广开寒门学子入仕之路的关键。一直以来,皇帝一直受几大世家门阀的掣肘,江山半壁,也盘根错节着世家门阀的势力。若想收敛甚至慢慢瓦解世家的力量,皇帝与世家各组必定会有当面对立的一天。 而明日的朝堂,便是这一天到来的前奏。 “明日你随我一同入宫,在案情需要时,由你说案解释。”明长昱说道。 君瑶僵住,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她虽然有破案的经验,从从没步入过威严的宫廷,从未面对过满朝文武。她立即抓住明长昱的袖子,好奇既兴奋地问:“那我该做什么?说什么?穿什么衣服?头发怎么梳呢?” 明长昱失笑,轻轻握住她的手:“不用想得太复杂,该如何做我会详细告知你。你随我入宫后,会有一个叫周禄的宦官跟随你左右,他是我的人,有何疑问或需要,只需和他讲就好。至于该如何说话……宫内耳目众多,的确要谨言慎行。穿衣梳头一事,明早我会让红砚来为你安排。” 君瑶已经平缓下来,点了点头。 这一晚,她留宿漱玉阁,安稳地睡了一觉。次日清晨,天未明,京城的晨钟氤氲着淡淡的薄雾,飘入沉睡者的耳中。君瑶窝在被中,听着早已熟悉的钟声,恍然想起今日的安排,不等红砚来喊,她已自行起床。 明长昱给她准备的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官吏所穿的衣服,叫人熨得干净熨帖,熏了淡淡的皂香,很是合身。至于头发,自然也是梳简单的发髻,束缎带。 方穿戴整齐,明长昱已入了院。身为侯爵,他的朝服必然华贵威严,七梁冠,赤罗衣,青色缂丝衣缘,似沐浴如火朝霞而出。当风而立,勾起玉带软丝,宛若青树迎风立,犹如朝阳拂云开。 君瑶站在檐下,远远地望着,心道难怪这天下如此多的人追逐名利权势。当那身代表身份的衣裳着于身上时,只令人远远看着,已心生荡漾膜拜。如此幻妙的吸引力,何人能抵制得了? 明长昱带着她用了早饭,特意吩咐她多吃一些。自古以来,上朝就是一件劳心劳力的事,文武百官乃至皇帝,天不亮就要起床上朝,有人甚至连饭都来不及吃,等到散朝时,说不定已过了几个时辰。有聪明些的官员,离皇帝较远,偶尔自带吃食藏于袖中,实在顶不住饥饿,便想办法偷偷吃点垫着。 君瑶思索着这一日的上朝时间只怕比往常更久,连忙揣了几块糕点。 时辰将至,君瑶与明长昱一同前往皇宫。那些集聚在宫门外的学子们,依旧整整齐齐如昨日,登闻鼓的声音有序不断,伴着从共门内流出的霞光徐徐而出。不少官员已到了宫门之外,正三三两两相聚谈话。见明长昱的马车到达后,便纷纷安静下来,或客套或恭敬地行礼问好。 明长昱一一周旋应付,而后命人换了小轿,由人抬着进了宫门,暂且将君瑶留在了马车上,等有消息召见时,由叫做周禄的宦官将她带进去。 今日的朝堂,必定惊澜波折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