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由仪仗队护着入殿之后,文武百官来不及做出反应,就得知皇帝已经召见了敲响登闻鼓的人。这一天的时间下来,谁还没打听清楚敲鼓的人是谁,那这么多年的朝堂就白混了。一个小小的工部司计史,官级小得不如一只蚂蚁,敲响登闻鼓能闹出什么风雨来?但转念细想,联想到在工部任职的赵世祺,以及凌云书院的案子,就能明白其中关窍来。 敲响登闻鼓京诉,在得到皇帝受理之前,不管是谁,都要先承受杖责之刑。杖责听起来不算严重,但挺不过去的人也不少。有人盼望着陆卓远立即死在杖责之下,却不料半个时辰后,陆卓远被人押解着入了大殿。 身受重伤,陆卓远依旧庄重严肃地下跪行礼:“微臣陆卓远,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免礼,”皇帝的在朝堂上的声音万年不变,沉稳持重,紧接着又问:“你敲鼓京诉,所为何事?若只是无理取闹,集结学子威胁,你应知罪!” 陆卓远双手高举早已写好的罪状,叩首高声道:“微臣誓死得见天颜,只求陛下圣裁!微臣要状告赵家嫡子、工部司员外郎赵世祺!一告他贪污牟利,数次贪墨工部建造银两;二告他欺上瞒下,巧立工程名目,从中获取暴利;三告他勾结官商,结党盈利;四告他收受贿赂,勾结吏部官员,卖官鬻爵,中饱私囊;五告世族赵家,明知赵世祺胆大包天,不顾王法,却包庇纵容,不加以制止,反而与其同谋私利,徇私枉法!” 这一字字,一声声,高昂清晰,似惊雷般响彻整个大殿,惊得文武百官噤若寒蝉,鸦雀无声! 片刻后,大殿内的人才犹如炸开了锅,乱成一锅粥。无数人纷纷执笏上前,痛斥陆卓远信口开河,毫无证据,藐视皇威! “罪臣句句属实,皆有证据,请陛下明察!”陆卓远跪直身高呼,声音力压嘈杂之语。 眼见皇帝要开口,众人这才安静夏来。皇帝的目光精准地落在赵氏一族刑部尚书赵柏文身上,赵柏文立即跪地叩首:“陛下,臣有罪。” 皇帝冷声问:“你有什么罪?” 赵柏文佝偻着背脊,悲痛地说道:“臣教子不严,以至他行止无端,惹人非议,故而臣有罪。” 原来无数条罪证,到了他这里,只是行止无端而已。赵世祺虽已是穷途末路,赵家人也救不了,可到底是赵柏文的亲生儿子,还没走到最后关头,他到底不想这么轻易地放弃自己的儿子。 皇帝沉重的眼神扫过众人,他说道:“依祖制,朕既然接了陆卓远的诉状,就必须立即着人调查。诸位爱卿认为谁可但此重任?” 事到如今,那些官场上的老油条怎么还会不明白?可一方是皇帝,一方是赵家,千丝万缕的复杂联系实在让人不知该如何处理。众人面面相觑,即便是有人欲意上前,也被身旁的人拉住,示意其不可妄动。 就在此时,与赵家有姻亲关系的谢家族人崔奉执笏而出,上前叩拜说道:“陛下,微臣认为事有轻重缓急,也分先来后到。如今是赵世祺赵员外郎蒙受冤屈,先前在凌云书院发生的案子尚未真相大白,赵员外郎可能被嫁祸蒙受冤屈之事尚未破解,如今便有人擅自京诉,欲加之罪,无凭无据,实在不可信!哪怕依据祖制,需三法司共同审理,也需先将凌云书院的案子审理清楚,才好审理今日京诉之案!” 他反复强调“凌云书院”之案,分明是将矛头转向明长昱,言辞甚是绵里藏针,暗指明长昱办事不利,事到如今仍旧未查明凌云书院于慎惨死之案。 崔奉话音一落,便有数名世家门阀之人纷纷附议,要求按先后之序,率先审查凌云书院的命案。 明长昱执笏而立,衣襟不动。在众人声阀中,他款步而出,行礼道:“臣也附议。” 轻轻然四个字,简直出乎人的意料。众人不明所以地盯着站在前排的明长昱,目光复杂,各怀心思。 然而今日这一切,正如明长昱所料,也是正是他想看到的。他宽大的衣袖轻垂沉稳,执笏掷地有声地说道:“陛下,臣认为崔大人所言甚是,事有先后之分,当然需先审理凌云书院一案。届时赵世祺赵员外郎的是非清白,自然水落石出。微臣已将案情陈于奏折,并已查出凶手,请皇上决断。” 说罢,他拿出奏折,示意宦官递上去。 宦官给皇帝地上奏折,还未翻开,赵柏文却开口说道:“陛下,微臣的儿子官职虽低,可也是朝廷命官,他先前在凌云书院遭人栽赃陷害,承蒙侯爷明察秋毫,抓住真正的凶手。可如此要案重案,如何能只听大理寺一面之言,是否需开三法司会审,以示公正。” 明长昱暗哂,赵柏文现在提议开三法司会审,大有拖延时间的嫌疑。他弯唇一笑,缓声道:“好,既要开三法司,那就开。如今三法司都在这里,都察院御史、大理寺、刑部,一方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