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饮着茶,丝毫没有做贼心虚被抓包的愧疚,瞥了一眼衣服价值不菲,手中描金折扇亦是千金难买的萧飞白,说道:“我自然是知道的。” 萧飞白整日与何晏厮混,何晏的生意里,亦有他一份。 他挣的钱从不往萧府拿,也甚少给府上添置东西,甚至对他颇为疼爱的县主生日时,他所送的也不过是自己猎到的银狐做成的狐皮大氅。 抠门抠到这种程度,萧飞白也是独一份了。 她若不趁着这个机会狠狠宰他一次,怎么对得起每月生怕萧飞白没钱花,还给萧飞白月钱的县主? 未央的目光落在萧飞白的描金折扇上,揶揄说道:“我知道舅舅手中的扇子,足以让我在明月楼中吃上好几桌的美味佳肴。” 萧飞白摇着折扇的动作微微一顿,掌心微拢,收起了折扇,无奈说道:“罢了。”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这单我买了便是,权当是我请未未喝了五百两银子一壶的茶。” 左右花的不是他的钱,他有甚么好心疼的? 萧飞白从怀里掏出自己的帖子,唤来侍从,将帖子交给侍从,让侍从前去结账。 不多会儿,侍从结了账,又恭恭敬敬将帖子交还给萧飞白。 结完账,未央便不在明月楼久留,准备回家翻看账本。 从海岛回来后,她便萌生了做海运生意的念头,何晏心细,发觉了她的心思后,主动邀请她一同参与海运的生意。 昨日何晏过来,除却一块暖玉外,还送了许多账目让她看。 她昨日吃醉了酒,今日又忙着见楚王,那些账本,仍被她放在府上不曾打开,而今应付完了楚王,她自然要回家看账本,寻思着怎么做生意,挣大钱——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多挣几个钱,给爷爷养老之余,也能让自己花钱时更有底气些。 未央起身向萧飞白告辞,刚刚站起身,便被萧飞白拉住了衣袖。 萧飞白道:“干嘛着急走?陪舅舅坐一会儿。” 尽管未央已经认祖归宗,他一时间仍是难以改去原本的称呼,仍以未央舅舅的身份自居。 “坐一会儿?” 未央挑挑眉,道:“舅舅怕是忘了,县主眼下找你都找疯了。那么多贵女的名单摆在舅舅的案头,舅舅当真不看一眼?” 她与萧飞白一样,纵然回归萧家,称呼仍是没能该掉。 不过舅舅与叔叔,相差也不大。 左右萧飞白与她没甚么血缘关系,叫甚么都无所谓。 听未央提起县主以及贵女名单,萧飞白面上的笑意僵了僵,默默缩回了拉着未央衣袖的手,埋怨道:“谁耐烦看那些贵女名单?” “要我说,婶娘是在府上太闷了,才会拿我来寻乐子。” 一席话,引得未央身边的丫鬟们抿唇笑了起来。 萧飞白与未央关系颇为亲密,未央的丫鬟们也能在萧飞白面前说上话,听萧飞白这般说,从夏忍不住道:“郎君这般说话,便是错怪县主了。” “郎君今年二十有五,寻常男子到了郎君这个年龄,早已成家有子,唯有郎君风流不羁,县主又骄纵着郎君,才让郎君耽误到如今的年岁仍未成家。” “要我说,县主早该这般行事了。” 萧飞白成了家,有人约束着他,他才不会每日里没个正形,只知道与女子们嬉笑玩闹。 “我不成家,旁人不知道原因,从夏你还不知么?” 萧飞白眸光轻转,端的是脉脉柔情相送,遥望着从夏,温声说道:“我若早早遇见你,何至于蹉跎到今日?” “从夏你若愿嫁,我现在便与县主去提。” “呸,不知羞。” 从夏面上一红,道:“郎君还是我家姑娘的长辈呢,这般说话,置我家姑娘于何地?” “舅舅,你又胡闹了。” 未央秀眉微蹙,有些不悦。 萧飞白爱沾花惹草的性子也不知随了谁,每每遇到快言快语的从夏,他总要逗弄几句,大有不大从夏说得满脸通红,他便誓不罢休的地步。 未央道:“舅舅若再这样下去,我便恼了。” “好,好,舅舅的错。” 萧飞白见好就收,连连向未央与从夏赔不是。 从夏轻哼一声,把脸扭在一旁,不与萧飞白说话。 萧飞白便凑在未央身边,又鞠躬,又作揖,说了好一会儿的软话,未央方道:“舅舅也该收敛些。” “咱们的这些话,若被旁人听见了,像甚么样子?” 萧飞白道:“你将明月楼想成甚么了?一个房间说的话,怎会被外人得知?” 话刚出口,便想起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