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觉得脸上微微做烧,一甩袖遁身离去,只丢下一句话:“这件事你自己处理!” 死了两个人,若在别处或许麻烦,可在朱常溆自己的寝宫,却好办的多。第二天宫中根本没有任何消息传出,所有人都以为两个美人仍在后院房中,只需启程时将二人带上,途中将尸体处理,此事便悄无声息。 三日后,朱常溆向皇帝请旨就藩。 皇帝此时却有些舍不得,要为诸王举办饯行宴,离京之期便定在二月下旬。朱常溆这一去,寻常没有旨意便不能擅离封地,少不得与皇室宗亲大臣们应酬一番。席间不少人想送美人,或是暗示家中有女有妹正待出嫁,朱常溆只是不接话。 桃朔白则是正式与平安办了过户文书,除了衣裳书籍等物,其他用具都留给了平安。平安也没上赶着住进来,只等桃朔白走了再来,却也提出置一桌酒席,为桃朔白等人饯行。 “那就二十一吧。” 皇帝为诸王办的饯行宴在二月二十,二十一启程,中午只顿饯行宴赶路,倒也合适。朱常溆知道后也没反对,如今平安已不是威胁,朱常溆不会去计较这些,但在启程当日,将太子带了来。 细究起来,这是平安与太子第三回 见面,面对面正常认识,却算是初见。 平安对太子的印象还停留在可怜可悲上,又见对方言语温厚,并不倨傲,心下便添了几分好感。朱常洛先前遇刺时昏昏沉沉,只觉得平安眼熟,这回才认出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女子,不禁感叹缘分之奇妙。平安模样生的不错,但看惯了宫中各样美人,平安对于朱常洛来说并不惊艳,却十分耐看,有一种独特的气质,令人着迷。 朱常洛最钦佩平安的胆识和勇气,那是他所缺乏的,也是他渴望拥有的。这两样东西在男子身上并不显得特别,可在一个经历坎坷的小女子身上,却焕发出了奇异的光彩和吸引力。 平安也觉察到朱常洛目光过于热切,不免尴尬,接下来就有意避让,令朱常洛万分失落。 另有一件令平安都深感意外的事,十娘竟邀请了高牧,高牧也应邀来了。当得知朱常溆二人身份,高牧明显一愣,来时十娘并未明说,但高牧很快平静下来,言语得当,又偶尔能有几句诙谐妙语,几番下来与朱常洛相谈甚欢。哪怕这是高牧有心为之,却并不令人觉得反感。 十娘也是用心良苦。 宴罢,离别。 “桃公子……保重!”平安本不觉得有离别愁绪,可看着桃朔白登上马车,想起对方几番相助,若无对方,早就没了程平安。平安一时伤感,眼眶盈泪,想说些什么,又说不出来。 “放心,朔白自有我照顾。”朱常溆见她哭哭滴滴,顿时不高兴了,根本不让桃朔白看她这模样,当即就登车,下令出发。 平安简直气笑了,禁不住嘟囔道:“可真是个醋罐子!” 朱常洛就站在一旁,却没听清,追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没什么。”平安摇头,情绪有些低落:“这一分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皇帝传召,藩王就能回京。”朱常洛见她如何挂念别人,心里略有酸涩。 平安却未留心他的情绪,回头望向十娘与高牧并肩而立,又思及十娘今日之举,觉得该问十娘一句实话。尽管十娘付出不计回报,但作为十娘的姐妹,平安却不能不为十娘打算。 第50章 《杜十娘》 平安将铺面盘下来,并未自己用,若是租了出去。她暂时不知做什么生意合算,又有十娘的事挂在心上,当初桃朔白要转让铺子,她觉得机不可失才先买下来放在手里,总归是份产业。 长福街地段不错,没几天铺子就找到承租人,平安与对方签好租赁契约,转而回了住宅。回来就见十娘坐在窗边,腿上搁着针线箩筐,手中针线停着没动,双眼怔怔的发呆。这几日十娘一直是这样心事重重,平安猜到与高牧有关,可等了几日也不见十娘张口。 平安只好先问:“十娘,你与高公子……” 十娘一惊,抬头看向平安,抿了抿唇,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一些:“高公子说,他想娶我为妻。高家父母早就知道我,一开始不太同意,后来却也默许了。高公子说我若愿意,他们一家要回原籍,打算下个月动身。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