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侧附近几许刀剑的喧闹声,却生生止住了她往住处走的步伐。 泛着冷光的剑锋直指顾愆辞的面门,被他鎏金烟斗轻松一挡,打偏了方向。 泊岸的目色中皆是杀意,但任他的剑有多快,顾愆辞都依旧保持着那股与生俱来的贵气,与慵懒的神态。 那杆鎏金的烟斗在他使来,称手胜一切武器,收放自如。 “舟雪到底在哪里!” “哎,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顾愆辞打了个哈欠,挑了挑眉梢,“大清早的,这样的活动已然够了,再多,便过犹不及了。” 他说完这番话,便径自转过了身去,也不顾面色发青的泊岸,淡然地路过了商折霜。 在与商折霜擦肩而过的时候,他稍稍停顿了片刻,以一个微乎其微的声音道:“商姑娘,真是比我想象中,要善良得多。” 还来不及待商折霜做出反应,他的身影便快如鬼魅一般,消失在了长廊的尽头。 商折霜盯着那条空荡荡的长廊,许久后才回过头去看泊岸。 就在顾愆辞离去的这段时间内,泊岸的眸子忽地变得有些空乏,就好似看到了什么他看不见的东西一般。 他的唇不断起伏着,喃喃着“舟雪”二字,继而双手有些茫然地在虚空中挥舞着。 商折霜想着,该是她从棺巫那拿来的药起了作用,有些怔神,却见长廊尽头走来了一抹若云雪般明净的身影。 司镜的伤像是在一夜间恢复得差不多了似的,在他平稳的步履中,竟看不出他现在还是个孱弱的病人。 他见到商折霜伫立于泊岸身前的身影,唇边晕开了一抹笑意,继而走近了她道:“辛苦商姑娘了。” 商折霜依旧没有说话。 自从亲眼目睹舟雪坠下悬崖之后,她的脑中就开始变得有些混乱,纷杂的思绪宛若冬日漫天飞舞雪花,纵使抓住了片刻,也会在须臾间化在温热的掌心中。 “商姑娘?”司镜平缓而耐性地又唤了她一句。 “我没事,就是有些累了。”商折霜回过神来,扬起一抹随性的笑来,“司公子昨夜是睡得好,可我却一夜未眠呢。” 司镜有些抱歉地笑笑:“是在下连累商姑娘了。” 商折霜的原意本就不是抱怨,是以听闻司镜如此语气,反倒是不悦了起来。 她总有一种感觉,虽司镜叫她将司府当作自己的家,不必与他见外,任何事无需拘谨。但他却是那个,在司府中,最把她当外人看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霜霜:原来你一直把我当外人。 司镜:不,其实我一直把你当内人。 霜霜:? 第36章 隅中(一) ——日出于野,而明于此。 - 自从棺巫的药似乎发挥了作用之后,泊岸整个人就安静了许多。 他不再目色仇恨地寻顾愆辞问舟雪的事,也未曾再露出过那日站在舟雪床前,阴翳的神情。 他的时间就好似被回溯了一般,停留在了最初,他什么也不知晓的时候。 司镜唤了一个下人看着他,便也没再对他上心,而商折霜就趁着司镜休养的这段时间,好好放纵了自己几日。 她不是在屋檐上打盹,就是在湖边喝酒,将这几日的疲累,尽数弥补了回来,整个人也红光满面的。 这日,她一如既往地坐在湖边长廊上饮酒。 不得不说,司府中的这一面湖,比她所见过的任何景色,都要虚幻旖旎上几分。 无论何时,如玉的湖面上都氤氲着若仙气般飘渺的白雾。而若是恰逢日悬于天,或皓月当空,湖面上更是水光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