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顿觉施展不开,便又请了已经闲赋在家的张仵作回来暂替。也因为这个缘故,晏骄和张仵作公私方面的交流都非常多。 大约是去年年底的时候,她请了对方来家里吃火锅。 美酒佳肴惹人醉,席间酒过三巡,微醺的张仵作对着外面纷扬的雪花感慨万千,无意中流露出“一代不如一代”的苦恼。 这两个人都知道问题的根源在哪里: 缺乏实践! 享受了现代社会充分实践果实的晏骄自不必说,阿苗年纪虽轻,可因为直接取消了师父带徒弟中“熬”的那几年,被晏骄走到哪儿带到哪儿,理论实践两步走,技术突飞猛进,如今丝毫不逊色于那些入行多年的前辈; 张仵作改行那些年正逢战乱,又遇灾荒,可谓遍地尸骸资源丰富,这也在无形中催生了包括他在内的一批优秀仵作。 可如今天下太平,不怕说句讨打的话:一年才死多少人?其中多少是条件允许解剖的?好多同行很可能连续几年都摸不到练手的机会。 现任法医却一连几年不做解剖,就好比大厨上千个日夜不进厨房,捕快一年到头不去衙门报道一样可笑,这种在现代社会只会被当做笑话的事却实实在在的发生着,何其荒谬。 有果必有因:现代社会人口众多,且科技发达,每年几具捐赠遗体好好保存也就够用了。然而现在? 实在不能怪晏骄把主意打到死囚身上…… 可惜尸体研究这种事情在现在还属于禁忌,贸然在朝堂之上提出必定会遭到不小的阻力,所以她才选择先私下里跟圣人通个气儿,瞧瞧他的反应。 相处四五年了,庞牧自然明白媳妇儿的心思,不由得出言安慰道:“好事多磨,急不来。” “急不来。”平安也有样学样的跟着道。 晏骄一下子就给他逗笑了,捏了捏他的小下巴,“好,娘不急,听平安的,慢慢来。” 小家伙就咯咯的笑了起来,几颗白生生的乳牙在阳光下看上去有点滑稽。 晏骄无意中一瞥,隐约瞧见上牙龈后面隐约有点白点,心头一动,凑近了仔细瞧了瞧,欣喜道:“是不是又要出了?” 庞牧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笑道:“正是呢,前儿给冯大夫瞧了,说是倒数第二颗大牙,难免有些痒痛。这小子这几天脾气大得很,索性我就带着出来转转,有新鲜事儿引逗着,好歹强些。” 晏骄细细的听他说着,抬手摸了摸宝贝儿子柔软的头发,又问:“平安,难受吗?” 被外面的花花草草吸引了注意力的小郡王还真就忘了嘴里这点事儿,母亲一问就愣了,茫然的小脸儿看上去有些呆。 晏骄噗嗤笑出声,伸手挠他的痒痒,“傻小子!” 平安本能的缩了缩脖子,又将两条小胳膊乱挥,不一会儿就兴奋的满脸通红。 春日御花园里景色宜人,微风时不时拂过廊下悬挂的精致铜铃,发出阵阵脆响,令人心旷神怡。一行人便从这里边走边看,打算多绕半个圈儿再出宫。 晏骄忽然想起前面拐过去就是牡丹园,当即来了兴致,笑道:“清明过后牡丹陆续也就要开了,我记得去年看时那里名种不少,正好过去瞧瞧有没有性子急的。” 可没等话说完,她就察觉到齐远等人的表情突然变得古怪起来,“怎么了?” 庞牧没做声,齐远搔了搔额头,视线游离,可疑的迟疑了下才小声道:“其实吧,这花儿也不必非在宫里看。” “天下奇珍尽汇宫中,自然是这里的最好。”晏骄疑惑道:“你们这是打的什么哑谜?来都来了,顺便看一眼呗。” 说完,带头举步朝那里走去。 一看她走,平安也在庞牧怀里急的直蹬腿儿,小肉手啪嗒啪嗒的拍打着他的肩膀,一个劲儿的往前扑着喊:“走,要娘!” 庞牧给敲的直咧嘴,“小东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