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放心大胆的主导,晏骄和庞牧很自然的从旁协助。 案发现场是一家开了六、七年的驴肉面馆,因做得一手劲道拉面,又有浓白骨汤做底,滋味醇厚,而老板素来舍得给料,端的物美价廉,生意一直十分火爆。 现下临近正午,城内外许多食客纷纷前来大快朵颐,店内拥挤不堪、热闹非凡,便是不认识的也有好些拼桌,一开始还真没人注意到案件相关的三个人。 与这女子邻桌吃饭的是两个进城卖货的,好不容易手头宽裕点了,结伴来吃驴肉面,谁知冷不防就被溅了一身血,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真是吓人,”略壮实点的男人苦着脸回忆道,“我正挑了一筷子面要吃,突然就见斜对面那妇人神色惊恐的看着门口,”他指着地上已经停止挣扎的凶手道,“然后就看见他举着棒槌,劈头盖脸的打起来。” 另一人接道:“最初都没反应过来,那妇人对面的后生都给砸懵了,挨了又四五下还是六七下来着,嗨,我也记不清了,反正挨了几下才回过神来,捂着头就跑。” “瞧,地上还有血迹哩。”说到这里,他停了下,努力回忆了下才继续道:“店里人多呢,他跑的也不利索,还被这人又追上去打了几下,然后又折返回来打这女子。” 他穿的是一件簇新的靛蓝褂子,如今被从侧面溅上去几滴血和混乱中泼洒的一片油乎乎的面汤,擦也擦不干净,眼见着是毁了。 兴冲冲吃面,谁知竟遇上当街杀人的,还白白搭上一件衣裳……真是出门没看黄历。 晏骄和庞牧交换了下眼神,追问道:“你们是说,他一开始打的是那个青年?” 两人齐齐点头,“是呢。” 晏骄微微蹙眉。 单纯这么看,倒还真有几分像偷情被捉…… “那厮好似聋了哑了一般,”看过凶手的尹丘拧着眉头过来道,“问什么都不说,看来得押回大堂好好的审一审。” 审案子不怕嫌疑人话痨,最怕遇上这种死咬着不开口的,因为极有可能意味着他抱了同归于尽的想法,配合调查的可能性极低。 凶手不开口,受害人之一昏迷不醒,另一人下落不明,为今之计,也只好先查明这二人身份,从他们的家属身上入手了。 正午春光暖意融融,街边栽的几棵茶花叶片绿的发黑,大团紫红色花朵开得正艳,煞是美丽。可面对一堆新鲜出炉的烂摊子,谁都提不起兴致来欣赏好韶光。 “大人,”小六领着满手是血的大夫上前来回话,“瞧这样子不大好。” “下手可真狠啊,”那老大夫一边擦手一边摇头,“怕是伤到脑子了,能不能醒过来都不好说。” “植物人!?这就麻烦了。”晏骄脱口而出。 见尹丘和庞牧都面露疑惑,她忙解释说:“分明还活着,却不能说不能动,但极有可能还有意识,不正如外面的花草树木一般?” 两人一听,果觉十分贴切,不禁又唏嘘一回。 好在坏消息过后总算来了点好消息:有人认出行凶者和那妇人身份。 “这男人是城北曲水巷子李家木器的小掌柜李树,专卖一应木质家具。”一个老汉说得着急了些,嘴巴周围的白胡子上都溅了唾沫星子,“那是个老店了,原本是他爹操持的,前些年才传给他,草民家里闺女的陪嫁床都是他爹打的,认不错。” 旁边也有几人跟着点头,也不知是真知道还是跟着凑热闹。 尹丘指着地上那女子问:“此二人乃夫妻关系,没错吧?” “正是,”老汉点头,“成亲那年,草民还和浑家去吃喜酒来着。” 尹丘又问:“听起来你跟他家倒是相熟。” 老汉叹了口气,“都是那一片的街坊,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谁不知道谁?”说着,又看了看地上两人,摇着头满脸惋惜,“早前听人说这小两口常在家争吵,可谁家不是这么吵吵闹闹过来的?也都没往心里去,谁知,嗨!作孽呦!” 随着证据渐渐增多,案件起因好像也越发往感情纠葛的方向倾斜。 庞牧忍不住小声在旁边申辩:“我们可从来没吵过。” 他爱都爱不过来,哪里顾得上争吵? 晏骄伸手掐他腰间软肉,尹丘无奈瞅了他一眼,好脾气的没说什么。 尹丘派手下得力干前去请“李家木器”的人前来核对信息,又问了李树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