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无奈的声音:“你怎么比孤还傻。” 孟宓在沉睡之前,隐约记得自己回了一句:“天生一对。” 等再醒来时,孟宓回复清醒的意识,发现自己还靠在他的怀里,这一次是真实的,他没有走,反而睡得比她还沉,孟宓轻轻绕过他下榻,帘外日色稀薄,绵密的秋色被一寸寸挤入殿内,凉意缭绕在博山炉上,被青烟缓慢地拂拭去了。 她咧了咧嘴,满足得像个孩子般笑起来。 她往外望了几眼,此时桓夙还未醒过来,小泉子和小包子都规矩地跪在殿外候着,小包子见孟宓醒了,忙命人进殿服侍王后洗漱,孟宓尽量小心,没发出什么声音打搅桓夙的沉睡。 直到冉音走过来,用帕子擦干了孟宓的手,轻声道:“大王近来每日要睡上近六个时辰方能醒。” 那确实是太长了,孟宓疑惑,冉音又道:“太医诊治过后,说许是那……燕麻毒性所致。” 原来竟还是为的自己,孟宓呆了一下,便缓慢地抽回了手,“这事我知道了,你们把太医招来,我要问问他们。” “诺。” 孟宓没有指使人的习气,但摆起身份竟也颇像一国之后,俄顷,那八名最富声望的太医鱼贯而入,其实在他们之前,反倒是年轻的卫夷,医术出于众人之上,可见这班老太医个顶个的昏聩不中用。 盘问了他们桓夙的病情,一名老资格的太医被身后的七个人推了出来,颤巍巍跪下施礼,“燕麻奇毒,本来无解,大王如今毒入骨髓,只是失明嗜睡,倒还是罕见,但老臣已为大王开了几副方子,只要按时服用,这毒不会危及性命。” 最后一句话才是重中之重,孟宓稍稍放了一点悬着的心,但她自己也看过关于燕麻的记载,这毒确实无解,这群迂腐的老医师,虽无妙手回春之奇能,但毕竟是饱读医书之人,若燕麻有解,他们不会不知。 孟宓犹豫了,她想了以毒攻毒的老办法,想到自己便是用这种凶险的法子活下来的,可这只适用于垂死无救的人,却不适合不会有性命之危且金贵得不能出丝毫差池的桓夙。 毫无头绪之间,小泉子细步迈入宫内,哈腰笑道:“王后娘娘,骆先生求见。” “骆先生?”孟宓伏在紫檀浮雕云绘的木几上,忽然直起了身,眼睛雪亮,“哪个骆先生?” “他自称,曾是王后娘娘的先生。” 原来真是骆谷!孟宓听过先生讲课,谈古论今博学多才,仿佛这天底下便没有他不知道看不破的事,何况他游经多国,兴许听说过解燕麻毒性的良方,孟宓生出无数的希冀来,语声也不自觉仓促了许多,“快请。” 几名太医有些脸面无光,讪讪然地退到了两旁。 孟宓恭谨地站了起来,隔了一炷香时间,一袭熟悉的青衫飘然入内,中年男人的两鬓微微染霜,但笑意不减,依旧自在而风流,孟宓躬身行礼,“先生。” “宓儿如今贵为王后,这是折煞我了。”微生兰与她有师徒之情,孟宓在他面前向来乖巧,有一说一,绝不欺瞒,也绝无丝毫不敬。 孟宓将微生兰请入一旁坐下,冉音已经下去,命人烹了一壶好茶,微生兰清高自持,对茶却爱之如狂,孟宓还记得他的这个习性,微生兰笑着拂了拂衣袖,“王上身体抱恙了?” 桓夙几日不曾去早朝了,这个不算什么大秘密,孟宓点头,“中了燕麻的毒。” “燕麻?”微生兰的笑容微滞,这形容让孟宓心神一紧,“怎么,先生,连你也要说,燕麻之毒无药可解么?” 若是他答一个“是”,孟宓不确定,是不是她的夙儿从今以后便真的不能视物了,那会是多遗憾的事。 微生兰往外过了一眼,那八个太医规矩地跪在殿外,此时都在待命,想来却是束手无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