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刚打开,人们大声喊叫的声浪就扑面而来。 “打死她!这个臭不要脸的破鞋,这个谋杀亲夫的表子!” 后面传来了民兵队长的呵斥声:“有话好好说,动手打什么呀?打了就有用吗?打了谁来服侍你家儿子?” “我呸!”沈家姑姑直接一口浓痰吐到了小芳的脸上,“要这臭表子服侍,我们家就绝户了!” 何东胜皱着眉头看底下,大厅的灯有些昏暗,他只看得到人影绰绰。其中被揪着跪在地上的女人蓬头散发,不知道是哪儿受了伤,鲜血一滴滴的往下淌。 显然她已经受过了私刑。 民兵队到达现场的最大作用,就是保证她还有口气,没有被当场活活打死。 其实就是打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一个法不责众,二则荡.妇在乡间是最没有地位的,出轨闹得满城风雨的人,被打死了也活该。 “好了,有话好好说!”人群中多了个大盖帽,“你们说她投毒,那你们起码得想办法问清楚她把毒投在哪儿了呀?不然你们就是打死了她,回头你们照样有可能中毒。” 公安的话总算打动了群情激奋的沈家人,他们吵吵嚷嚷着,开始逼问小芳到底是怎么投毒的? 不想这年轻的姑娘都被打的奄奄一息了,居然还能犟回头,咯咯直笑:“对,我下了毒,我在你们今天晚上吃的饭喝的水喝的酒里头都下了毒。等着吧,你们就等着七窍流血死了!” 沈家姑姑大吃一惊,立刻一脚踢上小芳的脑袋:“你到底下了什么毒?你把药拿出来!” 小芳吐出一口血唾沫,哈哈大笑:“鹤顶红,没有药,你们就等着死吧。” 余秋怀疑这个时代有武侠小说吗?不然鹤顶红这个名词从这姑娘嘴里头出来,怎么那么违和? 鹤顶红也没什么稀奇,武侠小说里头说的鹤顶红就是砒.霜,不纯的□□,呈红色,又叫红矾。 从古到今,砒.霜都是可以入药的。 公安实在听不下去,直接打断了这姑娘的胡说八道:“行了,就你们这样问人家会说实话吗?都别吵吵,这事儿得先问清楚再说。我不包庇任何人,谁犯了罪都得蹲大牢。” “她这是杀人,杀人偿命!”沈家姑姑情绪激动,“还想蹲大牢,啊呸,便宜死她了。新社会的大牢又不是旧社会的,哪里轮得到她蹲?” 公安在旁边拦着劝着:“你们就是想要了她的命,也得先问问她爱人答不答应啊?现在她爱人就是这样了,你们自己可得考虑清楚了,要了他老婆的命,往后他讨不到老婆,会不会找你们拼命。” 这话一出来,原本吵吵嚷嚷的沈氏家族声音终于小了一些。都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清官难断家务事。这种事情还真不好讲。 前头这个小芳都闹出那种丑事了,人家还不是照样打算一床被子盖下来,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乖乖,讨老婆可不是简单的事。他家就一个妹妹,而且现在疯了,总不能再给他换一个老婆回来。 原本咄咄逼人的亲族往后退,公安总算能够挤到人群中央,把摊在地上惨不忍睹的小芳给拽了起来。 “我先让大夫给她看看。不然人死了大家都不痛快,好歹还是大过年的呢。”公安说着好话,将这年轻姑娘架了起来。 一看清她的脸,公安都吓得不轻,“哎哟,这眼睛是要瞎了吧?” 一只眼睛上头全是血。 上次他们红星公社有个女□□,就是被人直接打瞎了眼睛。 楼下响起一长串的喊声,王大夫不知道该怎样处理眼科,拼命地喊余秋。 余秋头大如斗:“把人送上来吧,裂隙灯在上面。” 当初从习大夫手上连哄带骗留下来的裂隙灯这个时候倒是派上了用场。 余秋认命地叹了口气,开了灯给这形容狼狈的女人做检查。其实她眼睛上的血并不太可怕,因为破了眼皮上的小血管,所以看上去才渗人。 “你又是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