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春将两名犯人带到明恕面前。 “就他们俩。”黄小春说:“其余的都出狱了。” 两名犯人一人叫文向,四十多岁,一人叫刘立杆,三十多岁,罪名都是故意伤害。同监室的人来来去去,当年与白英朝夕相处的也就剩这两人了。 当着黄小春的面,两人说了些与白英有关的事,无非是这人脾气好、勤快、讨人喜欢。 明恕听了会儿,觉得文向的眼神很有意思。 他仿佛用眼神在传达一个讯息——我知道你想知道的东西,但我暂时不能说。 明恕支开了黄小春。 监狱处处是监控,但在里面待得久了,自然知道哪里是可以说话的地方。 文向领着明恕往前走,直到彻底离开狱警们的视线,才道:“你们都以为白英是越狱,其实不是。” “都?”明恕摇头,“如果我相信白英真是越狱,我就不会跟你走这么远。” 文向挑起眉,与明恕的视线短暂交锋,笑着摇了摇头,“你不感到奇怪吗,我一个囚犯,为什么和你说这么多?” 明恕说:“这个世界上值得奇怪的事太多了。” 文向笑得更加开怀,不久那笑容却又渐渐僵硬,直至消失。 片刻,他转了个身,眯眼看着远处的高墙,“白英曾经向我求助,但我没有帮他。” 明恕平静道:“有人强行将白英从监狱带离,是吗?” 文向点头。 在他的眼中,明恕看到了内疚与懊悔。 “我应该帮他,他不止一次帮过我。”文向紧捏住拳头,“但你知道,监狱这种地方,最不能得罪的就是狱警。” 明恕问:“是龚国真?” 文向讶异道:“你已经知道了?” 明恕看似平静,心中却早已涌起波涛,“龚国真为什么要这么做?” 文向说:“我只能告诉你我所见的事实,还有我这些年下来的推测。” 七年前,6月14号。 按规定,一部分犯人将进入三号车间劳作,劳作完毕后,返回监室。其间,本应在三号车间做工的白英一直没有出现。下工后,犯人们有一个小时的自由活动时间。文向在经过库房时,听到里面传出一声细微的响动,凑近一看,发现几个货箱拼成的床上躺着一个人。 此人正是白英。 文向大惊。 响动是白英发出来的,白英大约是被人下了药,完全无法站起。 发现库房门口的文向,白英费力伸出手,泪水不断从眼中涌出。 那个画面,那个求救的姿势与眼神,文向至今无法忘记。 若是时光倒流,文向会毫不犹豫地冲进去,将白英抱出来。但在当时,文向却选择了逃走。 就在他转身时,他听见白英绝望地“啊”了一声。 与这一声相伴的是一阵脚步声。 文向连忙躲进死角,屏住呼吸。 不久,他看见一个人鬼鬼祟祟地从库房里出来。 是狱警龚国真。 这天晚上,监狱突然戒严,原因是有犯人越狱。后半夜,文向才知道,越狱的犯人是白英。 “我看得清清楚楚,以白英当时的状态,根本不可能越狱。”文向声音有些发抖,“是龚国真,可能还有别的什么人,将他弄了出去。” 听完文向的讲述,明恕沉默了好一阵。 文向苦笑道:“我知道这很难让人相信,一个犯人不想越狱,却被一个狱警弄了出去,这太荒唐了……当年我们同监室的人都被拉去调查,那些刑警特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