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轮流审问我,我也没说。不敢说,说了也没用。” 明恕问:“那你为什么愿意告诉我?” “明年我就要出狱了。”文向耸了耸肩,“等我出去了,也许到死我都不会将这个秘密说出来。但我觉得,应该有人为白英主持公道。我们都是犯人,这不假,但我们认真接受改造,没想过越狱,白英好端端地服刑,被人给害了,为什么还得让他背着越狱这个罪名?” 明恕说:“那你猜,龚国真将白英弄出去的目的是什么?” 文向摇头,“我猜不到,但绝对不是什么好事。白英那种长相的人,在我们这儿老是被惦记,但龚国真有老婆,不至于像我们这样只能找男的泄火。去年上头又来查,说是龚国真被人给杀了,我当时就想,会不会是白英干的,但我又觉得,白英可能早就死了。” 静历市,沐明街。 易飞在狭窄的巷道里穿行,走在前面的是派出所的民警。 “那就是白英家,家里没什么人了。”民警指了指一个小店铺。 这条街上的都是老房子,临街店铺有的在街面以上,有的在街面以下,要想进入那些街面以下的店铺,就得下四五步阶梯。 民警早就给易飞说清楚了,白英刚到静历市时是个来路不清的“黑户”,后来在这条街上落脚,成了裁缝铺里的工人,老板乔应是个老好人,曾有一个与白英同龄的儿子,但这儿子在白英来到静历市之前病死了,乔应悲伤过度,硬是把白英当做自己的儿子,后来还帮白英把户口给办下来了,直到后来被判刑,白英的户口都挂在裁缝铺里。 这些年大家都不兴穿裁缝铺的衣服了,乔应也老了,就把铺子给关了,独自住在铺子里。 “他脑子有些问题。”民警提醒道:“说的话你别全部当真。” 易飞站在乔应面前,看着这位六十多岁的老人。 六十多岁其实不算老,但乔应身上已经看不出什么活力。 “你们是来找阿英的吗?”乔应说:“我早就说过了,他不在我这里。” 想也知道,白英犯下命案,以及越狱之后,警方肯定多次来到这逼仄的裁缝铺。 易飞忽然有些可怜乔应。 “我不找白英。”易飞说:“我只想听你说说,当年你和白英是怎么认识的?你为什么愿意帮助白英解决身份问题。” 许久,乔应喃喃道:“如果我的孩子还在,就和阿英一般大小,我和阿英有缘,他就是上天还给我的孩子。你们都说阿英杀了人,我不相信,我和他一同生活了七年,他18岁就跟着我学做衣服,我教过他做人的道理,我不相信他会杀人。” 易飞试图让乔应平静,乔应颤巍巍地抹着眼泪,重复道:“我不相信他会杀人!” 在由二监返回市区的路上,明恕接到了沈寻的电话。 “我们找到了‘红妆’当年的老板周寒。”沈寻说:“当时给她钱,让她经营‘红妆’的是虹城的被害人,曹风槐。” 第109章 为善(29) 当年火遍整个静历市的“红妆”如今已经从餐饮行业消失,人们乐于追捧,也善于遗忘,现在在街头巷尾随便找十个人来问,九人都没听说过什么“红妆”。 命案成为“红妆”由盛到衰的分水岭,有人被杀死在包厢里之后,“红妆”生意日渐惨淡,半年后关门歇业。那时能与后来的网红媲美的周寒,也悄然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 周寒上一次被警方找上门,还是七年前白英越狱时,各项证据证明,白英从未与她联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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