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幸亏是夏师宜,不是旁的什么人窥伺这里。 “他要造访,走正门就好了。”冉念烟有些疑惑,“还是你对他说过什么不好听的话?” 徐夷则道:“可能是不想道别吧,齐王派他暗中护送苏勒特勤回突厥王庭,这一去,可能要很久。” “要多久?”冉念烟问着,心里却有了不安的猜测。 “很久。”徐夷则道,“直到始毕利可汗被驱逐,直到突厥各部安定下来,直到大梁朝廷有命令,让这些汉使回归。” 他顿了顿,继续道:“也可能和嫁去突厥的女子一样,一辈子不再回来。” 冉念烟心中陡然寒冷起来,她推开窗,外面静极了,方才那些喧闹的人都不知躲到什么地方去了,眼中耳中只有冷夜长风。 她想喊夏师宜的名字,终于还是忍住了,可她知道,那个人还没走远,一定就在徐家某处,说不定还能看清自己的一举一动。 他不出来,她怎么心急也是没用的。 徐夷则从她身后把窗子关上,就像隔绝了两个世界。 不用回头就知道,他此时的脸色不会好看,看到自己的妻子急切地张望另一个男人,还能无动于衷的人,恐怕没有。 “睡吧。” 良久,才听他说出这两个字。 今晚,两人又是同塌而眠,却各怀心事。 徐夷则如何作想,冉念烟不知道,她却明明白白知道自己心中所想。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如果他真的能坦白自己的身世,还嘉德郡主一个解释,能主动退出徐家,她便可以全心全意接受他。 当然,她不会大张旗鼓地要求什么,因为她也不配,那不是要求,是要挟。 ··· 夏师宜在屋檐坐了一夜,让那个小厮发现自己的踪迹真是他平生以来的一大耻辱。 若是被徐夷则发现了,也就罢了,那个小厮,眼力远及不上他的脚力。 然而他失神了,他看见冉念烟房中灯火闪动,他们两人的影子映在窗上,看上去言笑晏晏,无比登对,自己那些莫须有的担心都被眼前的情景衬托成笑话。 他答应了齐王,不只是为了证明自己和刘梦梁再无瓜葛,更不只是为了远离京城以求自保,他是为了给自己一个离开的借口。 再留下去,他不能保证不生觊觎之心,从而打扰冉念烟现下安定的生活。 如此惶惶过了三日,齐王又有宣召。现在的齐王尚未登基,不能在大殿朝见、议事,只能暂住东宫。 望着来来往往的臣僚,和递送奏疏的中官,比起太子在时,这里多了些生气。夏师宜看在眼里,觉得自己背叛刘梦梁也并非全无道理,起码换来了一个更有朝气的朝局。 齐王不知宣召了他,还有一同前往突厥的全部使臣,齐王说,和亲的女子已经选出,封荥阳公主。 “荥阳公主是我的胞妹,一直在宫外养育,并不通晓宫中规矩,也不知晓突厥文字,先要在宫中教习一段时日,方可北上,各位卿家也可着手束装了。” 大臣们都知道,这不过是套漂亮话,什么在宫外养育,不过是外姓的女子,不得不只身远赴塞外,以求百代和平。 ··· 与此同时,寿宁侯府中一片愁云惨雾。 被打发到城外的冉大老爷连夜赶路回京,一进门就看见三弟满脸郁结,欲言又止。 冉大爷心中咯噔一声,问了句:“都是真的?” 冉三爷沉默地点点头,还没等说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