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月盈则亏,水满则溢,月都是如此,人自然也一样。殿下你说是不是?” “嗯。” “凡事都要克制,不然,过刚易折,强极则辱,反而会取得反效果。” 李承璟沉吟片刻,忍不住说:“你怎么还是这样啰嗦?” 程瑜瑾情绪酝酿了一半,听到这里抬头用眼神瞪他。李承璟眼神坦然又无辜,说道:“我只是实话实说。你到底想说什么,直说了吧。明明就是一句话的事,绕来绕去我听着累。” 程瑜瑾被打断,也懒得铺垫了,直接说:“殿下,我仔细想了下,觉得祖母所言在理。我们当以子嗣为要,太耗费精力了不太好。” 程瑜瑾说的隐晦,但是李承璟一下子就听懂了。他不禁挑眉,十分无语:“这可毫无道理吧,我们未来的儿女不给面子,为什么要亏着我?” 此刻殿里还有其他伺候的人,程瑜瑾朝两边扫了一眼,轻轻咳嗽道:“殿下,过犹不及,水倒太满了反而会导致一无所获。你说这个道理对不对?” 李承璟端坐着,慢慢说:“我觉得,不太对。” 程瑜瑾眼睛又忍不住看后面,她素来注重仪态,当着宫人的面讨论这种事,即便明知道他们听不到,程瑜瑾也觉得十分心虚。恐怕唯有李承璟,能一边正襟危坐,一边说着不肯放松房事的话。 正好这时一路宫人进来换茶水。程瑜瑾立刻噤了声,板正地坐着。李承璟还很放松,他端起新烧的热茶,将杯子烫了一道,一边倒茶,一边说:“依我看,这个禅理应当这样讲。夜光死而又育,潮汐时涨时落。阴阳圆缺,总是相伴而行,缺一不可的。有阳就有阴,有光就有影,实在不能割裂而取其一。就如我的名字,璟,玉光彩也,但凡光彩者则生阴影,曰为瑕。正所谓高下在心,川泽纳污,山薮藏疾,瑾瑜匿瑕。瑕避无可避,无须否认,只要瑕不掩瑜便可。” 李承璟说完,突然想到什么一般,缓声重复:“瑾瑜匿瑕。” 李承璟说的是“瑾瑜”二字的注解,这本来是极其正经的解释,但是程瑜瑾听着,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她脑子里不由浮现出一系列动图,察觉到自己在想什么后,程瑜瑾赶紧打住,并且在心里狠狠唾弃自己。她太污浊了,这样正经的经书,她竟然想歪了。 李承璟说完之后,十分郑重地抚手,赞道:“这个匿字用得好。” 程瑜瑾的脸轰的一声红了,她刚才还以为自己脑子太污浊了才会想岔,结果就是! 这厮确实就是那个意思,光风霁月地说下流话! 程瑜瑾面红耳赤,她咬着唇,说不出话来。此刻周围还围着许多宫人,宫人见太子和太子妃讨论禅理,还满口之乎者也、焉哉乎也,都对着他们二人投来钦佩的目光。 程瑜瑾脸烫的快要燃烧,臊都要臊死了。而偏偏对面的人还眼带笑意,似有所指地看着她,说:“璟则伴生瑕,而瑾瑜匿瑕。我们名字发音相似,可见缘分天定,我们注定是要做夫妻的。” 这简直是当众调戏,还是十分下流的那种,程瑜瑾耳尖都红了,说不出是气的还是羞的。李承璟忍笑忍得十分辛苦,这时刘义在门外禀报有臣子谒见,为太子拜年,李承璟只能暂时抛下自己面红耳赤的太子妃,去外面处理拜年的事。 李承璟直到出门的时候,眼睛里都是笑着的。 程瑜瑾是真的要被这个人气死了,偏偏他说话时光明正大,一派端庄持重风度,周围围着这么多人,没一个看出他的真面目。 程瑜瑾暗暗咬牙,太子出去后,杜若连翘也慢慢围过来,轻手轻脚替程瑜瑾倒茶。连翘十分艳羡,说:“太子妃,您刚才在和太子讨论什么呀,字字句句引经据典,全是玄而又玄的禅理,奴婢听都听不懂。” 连翘本意是恭维太子妃开心,结果却见程瑜瑾用力瞪了她一眼,脸色冰冷。连翘不解其意,小心翼翼地问:“太子妃,奴婢说错了什么吗?” 杜若见状,连忙上前解围:“太子和太子妃论玄,我们这些奴婢怎么能听得懂。要奴婢说,太子妃和太子不止名字像,连人也很像呢。都是一样的风姿过人,都是一样的端庄。” 杜若本意救场,结果她说完后,却意外地发现程瑜瑾脸色更加冷了。程瑜瑾轻轻哼了一声,说:“谁和他一样?” 杜若愣住了:“啊?” 程瑜瑾抻了抻袖子,淡淡道:“我和他可不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