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圣上的第一个皇子了,皇子可不能有一个没有名分的罪人之母,到时候这没正经母亲的孩子,会认谁为养母? ……皇后娘娘? 虽从礼法上说,该是这样,但从目前情理上讲,不大可能。 一众世家妃嫔虽不受宠,却也并非半点不通前朝之事,大都心知,圣上与华阳大长公主斗到如今,怎会允许皇后娘娘膝下有子,楚国夫人腹中的孩子,若真是个皇子,圣上应不会令之养在皇后娘娘膝下,那这个代为人母的教养人,该是谁呢? 因圣上淡宠而一个个凉了数年的心,想着想着都有点热了起来,妃嫔们候站在即将出宫的车马旁,望见圣上亲扶着大着肚子的楚国夫人登御辇时,这热里,又不免掺着点羡嫉,纵是冯贵妃没有自掘坟墓时,也未得圣上如此爱重,好在她是罪人之身…… 妃嫔们各自暗暗想着心思,陆惠妃眸光掠过神情平静的皇后娘娘,看向御辇方向片刻,又低下头去,轻逗了逗怀中的袖犬,令它一同看向那登上御辇的女子,悄抓着它软软的小爪子,柔声低笑着问道:“还记不记得,嗯?” 第157章 雨吻二合一 时隔一载,再回承明殿,皇帝踱进这方可谓诸事之始的旧地,心中颇为唏嘘感慨的同时,亦忍不住浮起一丝丝荡漾,他在那儿感慨荡漾了没一会儿,忽地发现僵站在一旁的温蘅,脸色不大好看。(格 格 党 小 说) 皇帝顺着她微沉的眸光看去,见她复杂眼神盯看着的,是寝殿内那张御榻,看了那么一瞬,便寂寂地垂了下去,默默走到一边,无声坐下。 皇帝大抵猜到她心中在想什么,那对他来说销魂蚀骨、念念不忘、百般回味的十几夜,在她心里,怕是难以消除的漆黑梦魇,是一切痛苦屈辱的开始,稍微想一想,就揪心得紧,重回旧地,这梦魇立又攫住了她的心,把她往无尽的深渊里拖,她人虽是安安静静地坐在这里,但心却已沉到了渊底,窒息得难受…… ……她身上背负的,已经太多了,不可再为此,终日陷在这样低郁的心境里,不破不立,把过去的都打碎清除,才能在这里,试着重新开始…… 想至此处,皇帝立即扬声吩咐内监,“将这御榻撤了,另换一张新的来”,说着目光掠看过屏风后的一张紫檀醉翁椅,忆起某个夏日午后的疯狂,清咳一声,再吩咐道,“将这醉翁椅也抬下去”,又四看了看,索性吩咐赵东林,“将这承明殿的所有摆设,通通换过,朕要一个全新的承明殿,再没之前半点影子。” 赵东林喏声应下,领着一帮侍女内监,忙得脚不沾地,偌大的承明殿,一时人影进出不停,忙着搬挪陈设的宫侍,一会儿鱼贯而出,一会儿鱼贯而入,站满了殿内大大小小的角落。 一直很想寻个机会与温蘅同行散步的皇帝,正好有了合适理由,近前劝她起身,“夫人,这里的榻椅,都要撤换下去,还是先离开承明殿,出去走一走吧。” “别走,雷雷!!” 提溜着粉裙边边的小女孩,“哒哒”地踩着系着小金铃的绣花鞋,走追着一只养得油光水亮的大黑猫,而在前迈着猫步的黑猫,却无心回头看看焦急的小主人,只是一步步地,悄悄走近前方那只追扑着蝴蝶的雪白袖犬,微躬着身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地,一爪扑上了他白绒绒的大尾巴。 袖犬靓尾被扑,自是下意识就要回头叼咬,可口刚张开,就听到了一声熟悉的轻斥,立耷拉了耳朵,恹恹地趴坐在地上,默默转动着怨念的小眼神,一动不动地,任一人一猫盘弄着它的尾巴玩。 闲庭信步的年轻男子,负手慢步走近,望着那一人一猫一狗的“和谐”场面,淡声道:“这狗你训得倒好。” 陆惠妃望着爱犬老老实实的样子,懒懒地摇着手中的雪青团扇道:“这种小狗,训来也没多大意思,还是以前家里养着的猎犬,训着有趣,记得那时候哥哥与父亲往京郊山里狩猎习射时,我也常穿了男儿骑装,打马跟去,喝令猎犬扑追野兔射着玩,常一射一个准的,只是自入了宫,成天摇扇子嗑瓜子,再没摸过弓箭,现在别说射准了,怕是连弓都拿不稳……” 陆峥顿住脚步,静望着不远处女儿无忧无虑的甜美笑容,低道:“这几年,我一直后悔,当时没能拦住你入宫……” “是我自己愿意进宫侍君的,哥哥纵是当时赶得回来拦我,也是拦不住的”,陆惠妃凭栏而坐,手接过庭树为风吹落的一片紫色花瓣,轻捻着道,“父亲只你我一双子女,家里的事,我也该尽力分担,再说当时那边有意,我若强行不从,或会连累父兄,令之生疑,倒不如顺势入宫,以表忠心,明里为之暗子,暗里审时度势,真正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