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意都快上来了,终于自己说服自己——肉眼可见他们要同室共处一段日子,也不能一直这么尴尬,总得有个台阶缓和一下。 这道物理题就是台阶。 盛望第三次站起身,这次干脆拿上了卷子,一不做二不休。 他都做好了心理准备去隔壁敲门了,谁知门一开,江添就斜靠在墙边。他左手抓着毛巾有一搭没一搭地擦头发,右手握着手机,正垂眸划动屏幕,一如既往地没表情。 “你站我门口干嘛?”盛望吓一跳。 “守株待兔。”江添说着,终于从手机屏上抬起头。 盛望:“……” 要不是他表情不太高兴,盛望都怀疑他在开玩笑。 江添把手机放回口袋,问道:“忙进忙出好几次了,你究竟想干嘛?” 盛望把手里的卷子撇到身后,半天没憋出一句话,最终说了句“跟你有关系么?”,然后把门给关上了。 男人的面子大过天。 盛望第一次深切体会到了这句话,他终于放弃了那道题,在抓心挠肺中倒上床。临睡前,他忍不住回想起关门的一瞬间,江添好像垂眼扫了一下他的手指,也不知道看没看到卷子。 盛望6点10分被叫魂的闹钟吵醒,从床上艰难爬起来。 他的房间自带卫生间,不用去对面和江添抢位置,所以洗漱换衣服没费多少时间。等他收拾妥当拎着书包下楼的时候才发现,他居然是起得最晚的一个…… 以往他起床的时候,家里移动的活物只有他和保姆阿姨。 今天冷不丁多了人,他有点反应不过来,起床气在脸上是一个大写的“懵”。直到江鸥端着碗从厨房出来,他才回神。 彼时江添已经站在了玄关,正蹲在地上换鞋,看起来起得比鸡早,估计是为了减少不必要的碰面,免得要跟盛望一起上学。 其实盛望自己也是这么想的,早上刷牙的时候还琢磨过怎么跟江添错开进校时间。可对方真这么干了,他又有点微妙的不爽。他混迹江湖十六年,因为频繁换地方的缘故深交不算多,人缘却一直很好。 这么嫌弃他的,江添是头一个。 愣神间,江添搁在鞋柜上的手机接连震了几下,他直起身捞过手机看了一眼。 那个瞬间,他的表情有了微妙的变化,似乎是僵硬又似乎有点迟疑。 接着,他手指飞快点了几下,一边穿着另一双鞋一边头也不抬地说:“季寰宇给我打钱了,我转你了。” 盛望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江添这句话是对他妈说的。 江鸥给盛望舀粥的手停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挂钟,讶异地问:“今天几号?他6点多给你打钱?” 江添动作一顿,盛望看到他眉心皱起来,似乎极其排斥这个话题。 “没,我只是随口一说。”江鸥觉察到儿子的不高兴,立刻改口道:“你现在就去学校?不等小望一起么?” “嗯,有事。”江添睁眼说着瞎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盛望受了起床低血糖的影响,反应有点慢,还停留在“季寰宇”那句话上。不知为什么,他觉得这名字有点儿耳熟,似乎在哪儿听过。 直到他条件反射地接过碗,被第一口粥烫了一下舌头,他才猛地想起来。盛明阳很早以前提过一句,江鸥的前夫叫季寰宇。 那不就是……江添的爸? 听盛明阳说,江鸥和前夫当初离婚离得很平静,没有特别激烈的矛盾,也没有难堪的撕扯。儿子年纪虽m.XIape.com